「玉散人已死」这个方向靠近,这种非理性的观感,在分析问题时是大忌,他需要静一下,静一下……
便在这时,笛音入耳,思路当场又乱成一团。李珣大怒,目光转动,扫视四周:是谁他妈吹的?
一眼没有看到目标,李珣也就更加烦躁,他乾脆不再想下去,而是循著声音,寻找那个吹笛子的家伙。
但这么一仔细听下去,李珣一腔火气反倒给打消大半。
这个声伤感得紧,音符穿透了天空中的云层,如细雨般洒下,十分婉转动听。
此人修为也相当精纯,笛声游丝般流动,却清晰得如在耳边……应该是宗门裏三代弟子的佼佼者吧。
可是既然是佼佼者,这心智上的修为也该同步才是,怎么吹奏这般凄凄之音,没一点儿修道人的平和洒脱?
此念既生,他也更加好奇。这时他早没了火气,只想瞧瞧这吹笛子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此际天色已晚,乐音也越发清晰,他飞了几里路,前面有一片稀疏的树林,隔著林子,还能听到汩汩的流水声,笛声也益加凄清婉转。
听得出来,吹笛人亦是想以笛声自我排解,只是满腔心绪加注其中,越发不可自制,已经是欲罢不能了。
李珣皱起眉头,正要穿林而入,忽见到林中一棵大树下,正窝著一个人影,鬼鬼祟祟,怎么看怎么别扭。李珣无声无息地凑近了些,再打量时,便忍不住一笑,这不是单智吗?
几年不见,他是越发地不济了!
如果说宗门要评选一个六十年来最不长进的弟子,单智无疑是最佳人选。
这个曾经的小书僮,因为自己的天赋被明松仙师破格录为弟子,成为当年所有提水、开山的孩子们心向往之的对象。
但也正是由於「破格」,他的心智、修为,都建立在一个极脆弱的根基之上,且又不知奋发,益使修为越发地轻浮,原来极佳的体质,已生生地练废了。
莫说是李均,恐怕就是一个入门二十年左右的弟子,只要稳扎稳打,也能将他败於剑下。
越轻浮,越不济;越不济,越自卑;越自卑,也就越偏执。
当李珣看到他这般情状,已不用再想,便知道林子那边吹笛的,必定是碧。
一个可称是和他有著共患难交情的朋友,同时,也是李珣曾用心「培养」过的棋子。就算是为了自己吧,他也很好奇祈碧究竟为了什么而伤心。
想了想,他笑道:「师姐真有雅兴,到坐忘峰上来吹笛自娱。文海师兄可是已经回来了,我们还带了个极难缠的小姑娘过来……」
就像是聊家常般,他说了一些有关於文海的话题,却见祈碧神情淡然,并没有明显反应,可是对他所说的婴宁,却显得十分关注,应答的话语,也大都是关於这小姑娘的。
尤其是听到婴宁父母损耗修为,生下孩子的事情,祈碧的反应更是古怪。
李珣感觉出有些门道了,他话题一转,忽地便道:「师姐今天不开心吗?」
「啊,没有啊!」祈碧一怔之後,便展颜笑道:「见师弟你回来,哪有不开心的。」
「这个我倒相信!」李淘毫不脸红地认可了祈碧的说法,但很快又道:「只是在师姐没见我之前,那一曲笛子却吹得伤情得很,这可对修为不利啊!」
他是一脸的诚挚,祈碧自然感谢。可是谢了一下,祈碧却又苦笑道:「吹支曲子,你们也能说到修为,莫不是这天下事,全都向著成道飞升了?」
这话中语气虽还算温和,不过李珣却从中听出了些许的幽怨和怪罪。
李珣心中敞亮,便顺著她语气往下说:「天下事自然不只是成道飞升,不过我辈修行人,却都是以此作为最终日标。宗门上下,哪个不想成为第二个钟隐仙师?这修为上的事,白然还是最重要的……」
他说了几句,又像才反应过来那样,奇道:「莫不是文海师兄也说过这事?为的什么?」
祈碧迟疑了一下,但当她看到李珣极诚挚,也极温和的眼神时,不知怎地,便脱口道:「我想要一个孩子!」
李珣暗叫果然如此,脸上则更顺理成章地变成了目瞪口呆:「要孩子?」
祈碧本来还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把如此**的事情说出来,脸上正羞。但看到李珣几乎与文海毫无二致的反应时,她心中便有一股气往上冲,这让她忘记了矜持,极坚定地道:「不错,我要孩子!这不成吗?」
「为什么女人总想要个孩子?」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