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宠若惊,面对众人隐晦而热情的态度,贾赦忍住飘飘欲然,努力控制住酒量,生怕喝醉了闹出什么事来。400txt.com
此时徒晏正踏入紫藤院,穿过树荫浓密的藤萝架,朝灯火辉煌的正房而行。
“启禀王妃,王爷过来了。”门外的丫鬟禀报了一声。
林青筠从书中收回心神,这才发觉外头天色已经全暗,屋内精美华丽的八角玻璃宫灯全都点亮,照的室内如同白昼。在这样的灯光之下,整个屋子看着也和白天时不同,精巧繁复的镂雕飞罩、价值连城的鸾凤和鸣连珠帐、家具不是紫檀也是黄花梨,喜床上悬挂着百子千孙大红喜帐,床上同样铺设一新,大红喜被是连理枝牡丹富贵,枕头是鸳鸯戏水,正对喜床的灯架上燃着一对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大红喜烛,火光摇曳间,一抹颀长人影自门外进来。
林青筠忙站起身,书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顾不得弯腰去拾,她忙迎上两步,徒晏却已穿过珠帘走了过来。林青筠一直平静的心绪忽起涟漪,说不上来是紧张还是不自在,面对逐步靠近的陌生人,名义上的夫君,虽未脸红,却是顿了顿才向其见礼:“王爷……”
徒晏不等她拜下便一把扶住,声音平淡却坚持:“你我夫妻,不必如此生分,况且是在内室,随意些便好。”
林青筠见他态度真诚,便依言收回动作,总归她也不喜欢时时给人见礼,况且这人还是本该最亲密的夫君家人。虽然今天刚进王府,但所遇的事情不少,一点一滴积攒下来,令她看到了这位纯亲王所表现出来的用心和诚意。
林青筠心下是很感动的,也很庆幸,想着便将先前那点不自在抛却,嘴角弯起一抹淡笑:“我闻着王爷身上有些酒气,可是喝酒了?”
“只饮了三杯,今日不同,我心甚悦。”徒晏言语温柔,眉眼带笑,配着因喝了酒而微微泛红的脸,越发清隽不凡、夺人心神。徒晏见她如此放松自在,又敢于与自己直言,没有那些虚伪客套或表面功夫,淡淡一问,偏有着令人熨帖的温馨。
“今日便罢,往后王爷可得忌讳些。”林青筠见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哪怕其中并无□□爱意,仍是令她微微偏了头避过。“王爷可要用些饭食?这边的小厨房里一直温着米粥。”
徒晏一笑:“既是王妃心意,那便用些。”
林青筠便吩咐白鹭去准备。
今晚不圆房,新婚仪式中的新房部分便省略了,要等到她及笄之后行圆房仪式时再进行。徒晏晚上过来也就是坐坐,走个形式,夫妻彼此相见,而后徒晏便会去别处安睡。
趁着白鹭准备粥品的功夫,林青筠请徒晏落座,回身将落在地上的书捡起来。
“你在看这本书?可喜欢?”徒晏也瞧见了她手中的书。
“很有趣,读了令人心之向往。天地如此宽广,山河那般壮丽,各色风土人情民间趣闻简直看不过来。真羡慕王爷,看这书上满是王爷批注,竟是知道的比著书人还详尽清楚,王爷竟是都去过。”林青筠并未隐瞒想法,同时眼中明显满是疑惑。外界都传纯亲王自小体弱多病,真正的风吹就倒,宫中诸多节庆宴席都不出席,外人甚少能见其面,这样的人会出门游历山水?可能做出那等批注单凭听闻是没有那种心得的。
“我自十五岁开府,此后并未在府中养病,而是掩人耳目在各处游览山水。”徒晏坦言,又道:“你既喜欢,等以后我带你一起出门。”
林青筠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当真?”
徒晏失笑:“自然当真,我岂会拿这个诳你,只是眼下不能。”
“只要王爷记得这话,便是三五年也等得起。”林青筠自然明白,他在外游览了五年,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又成了亲,皇后哪里肯再放他跑出去?怎么也得一二年功夫才有可能。
“你可有字?”徒晏问。
林青筠看他一眼,摇头:“无字。”
女子的字一般是在及笄时由父母长辈所取,或是出嫁后夫君所取,她这样的情况自然无字。再者说,姑娘家有字的实在是少,自汉以来,“待字闺中”这类的成语倒是传承了下来,可为女子取字等风俗却渐渐被遗忘。
“我为你取一字如何?”
林青筠自然不能摇头,何况她也不会摇头:“请王爷赐字。”
徒晏轻笑:“不必唤我王爷,显得太生分了。佑安是父皇为我取的字,你私下里便唤我佑安,夫妻之间本该最是亲密,若因着那些规矩而拘的生疏客气,岂不是没意思。”又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