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缓慢响起。+w,e′i`q,u?x,s¨._n¢e?t+
男人俯身,白皙的指尖刚刚触上那抹烟紫,一只光.裸的手臂却先他一步,把那布料团成一团,捡了过去。
而后飞快地缩回屏风。
“请殿下避让。”
她声线颤抖,竭力压下慌张。
一声嗤笑传来,那人缓缓抬步而去,卿柔枝屏息听了片刻,外边,再无半点动静传来。
看来他已经离开。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沉着眉眼,默默换上就寝时穿的坦领襦裙。
裙身布满花叶纹饰,因殿中常年燃着地龙,温暖如春,衣袖和裙摆都设计得很是宽松,走动时飘飘欲仙。
她头发极长,散着走出,像极了壁画上的仕女。
世人都说一波三折,可今夜的波折,未免太多。
临淄王,竟然还没离开。
就在隔间的窗下坐着,修长洁净的手腕捧着一卷书,眉眼低垂,看得认真,也不知是哪个没眼力见的,竟给他在一旁备齐了点心和茶水。若非那身不是明黄,倒是与他君父,没有什么差别了。-兰,兰′闻,血^ -耕_歆¢嶵^快\
“殿下打算留到何时?”
卿柔枝第一反应是警惕。
难道他发现丢了令牌,才赖在这里不走,想要当场抓她个现形?不对,如果他发现了,刚才就应该揭发她。
“母后想要儿臣留宿吗?”放下书卷,褚妄眸色惑人,轻笑着看来。
却在触及她时,一顿。
“……”
卿柔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下却稍安,暂时可以确定,他没有发现令牌的事。
忽略他愈发怪异的眸光,她纠正道:“不敢劳烦殿下,守夜这种粗活,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做吧。”
“母后是在装傻吗?”
他手撑着下巴,一双凤眼勾着,愈发显得蛊惑。
她头皮猛地一阵发麻。
“怎么,娘娘很热?”
他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嗓音低沉。
甚至抬着袖子,给她轻轻擦去额头渗出的细汗,擦着擦着,手指便往下滑,抚上细长的颈,触到那正突突跳动的脉搏。
她错愕至极,感到他指腹在那细嫩的肌肤上,极缓慢地摩挲着。?k*s·y/x\s^w′.*c!o*m_
若再往下……
魂魄骤然回归,她猛地避开他,颤声:
“殿,殿下,你在做什么!”
褚妄的手,落了空。
他一捻指腹,似在回味那片滑腻,半晌,勾唇一笑。
“娘娘别怕。”
熟悉的四个字,完全陌生的含义。
一双凤眸直勾勾朝她盯来,清澈见底,毫无邪念,仿佛方才作出暗示性动作的人,不是他。
“儿臣并没有想动娘娘的意思。”
这个动,值得玩味。
他确实没有杀意。
可那股子不阴不阳的意味,比想杀她,还要让她害怕。
她深吸一口气,“殿下,我们谈谈吧。”
“可以。”
褚妄倒是没什么犹疑。却又十分狡猾地将问题抛了回来,“娘娘想谈什么?”
与他视线相接,卿柔枝忽然发现,他好像比她还擅长装傻。
她沉默了。
她不愿做那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她这边不说话,他却开了口:
“既然娘娘没有想与儿臣谈的,儿臣便斗胆,问娘娘一件事。”
说话便说话,他非得冲她靠近,逼得她不得不一步一步往后退。
卿柔枝是有些怕他的。
此人具备狩猎者的一切特质。
冷酷,敏锐,很有耐心。
且,极度的危险——
胸口倏地一紧,片裙上的系带竟被他一把扯住,她下意识回护,于是一人捏着一端,靠一条系带这么连接着。
她用了力,指尖隐隐泛白,感觉到裙头在缓慢地下坠。而他的眸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胸前,肌肤细润,粉光若腻。
“本王听说。”褚妄游刃有余,指节一紧一松掌控着她,他口吻轻慢,“娘娘在未进宫前,曾与兰大人有过婚约?”
距离,在不断缩进。
不知是他在向她靠近,还是她被他拽着,被动地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