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轻澜说得很明白了,从那个时候,先帝就对她,起了心思。′k!a-n!s`h′u^c_h¢i,./c+o\m¢
对一个云英未嫁的少女。
竟然,从那么早开始?
可那个时候,长姐还在世。
卿柔枝牙关死死地咬紧。不仅如此,盛轻澜还提到了一个,关键的名字。
卿墨鲤。
那日在公主府的,还有卿墨鲤。
她的叔叔,一心弃商从政、入朝为官的叔叔。
那个时候,叔叔还没有当上太子太傅。
隐隐有一层真相等她揭开,可当她把手放在那块遮羞布的边缘时,又不敢去揭……
万一真的,是她想的那样?是叔叔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她……
父亲、母亲,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人人都道,当年是她故意走进陛下的房间,勾引刚刚丧妻的陛下。
是她别有居心,妖媚惑主。
她事后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是酒,宴会上的那杯酒肯定有问题,她记得喝完那杯酒后不久,自己便浑身燥热,意识不清。+第+一\墈-书?蛧_ \更\鑫?醉*全?
然后,她被贴身婢女引去了一个房间。
一夜混乱。
醒来后她面对的,除了满床的狼藉,便是父亲冷酷的眼神,和母亲一声一声饱含啜泣的质问。
他们问她为什么要对不起长姐?
为什么他们给了她那么多,还不知满足?
为什么要败坏卿家的名声?
她慌了神,请求父亲彻查,她要见一见那个贴身婢女——
却得到向来慈爱的父亲,一个狠戾的耳光。
卿柔枝闭上眼。
那是她绝不愿再回忆第二次的噩梦。
也是从那时她才深刻地意识到,父母对她这个女儿一直都有着偏见,而这偏见就像是一座大山,任她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他们对她诸多管束,暗地给她规划好了一切。
要她按照他们的想法去走完这一生,不允许出错。
她让他们失望了。
所以那些给出去的宠爱,都能毫不犹豫地收回。
然而就在刚刚,盛轻澜告诉她当年那件事,可能与她的亲叔叔,卿墨鲤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叔叔,那个会亲切地抚摸自己的头,笑着说二姑娘又长高了的叔叔。′s~o,u¢s,o.u_x*s\w*.?c?o.m!
那个每次登门拜访,都会带上许多新奇玩意儿送给她的叔叔。
死在诏狱的,卿墨鲤。
死在九皇子手中的,卿墨鲤。
她心跳极乱,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真的,会吗?
失去一切后她进了宫,被无边的绝望和病痛侵蚀,每天都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
在宫里,她遇到一个人。
那个少年。
卿柔枝低下头,这才发现袖口下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想起三年前,她去牢房里送毒酒时,那人始终清澈的眼神。
她想起他说,我心悦娘娘。
他说,我会保护娘娘。
卿柔枝猛地遮住了眼睛,热泪滑落。
她喃喃开口,自己也没发觉声音变得无比沙哑,“……竟然,是因为我?如果真的是因为我……”
如果他被流放被剥夺的三年,那音讯全无的三年……
如果褚岁寒真的为了她,付出过那样的代价。
她该怎么办?
盛轻澜屈膝跪在冰冷的雪地上,攥着手帕,红着眼眶,亦是落泪不止:
“娘娘,都怪轻澜,我不该隐瞒娘娘……是我问心有愧,所以嫁入东宫之后,轻澜一直不敢见您。可娘娘竟还像从前那般待我好,救了我的性命。当年之事,若是我能早一点告知娘娘、警醒于娘娘,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
是啊,是啊,若是轻澜能早点告诉她……
可是,她怎么躲?
躲不掉的。
想要她的,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
卿柔枝看着自己的掌心,她本与这世上万千女子无异,最初的愿望,无非是嫁给心上男子,与他琴瑟和鸣,终老一生。
可是就连这样简单的愿望,老天爷都不肯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