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衡走向了院门,从容地打开门朝外一看,看见外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人围上了,那些围住小院的人还身穿黑色甲胄,显然是王族的军队,并非什么世家豪族的私兵。
看来真正想见他的,并非他那已经记不清模样?的母亲,而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
为首的将军上前一步:“公?玉夫人邀公?子一见,请公?子移步。”
薄奚衡看向拉弓提箭的黑甲军士们,纵使他武功不凡,也不可能刀枪不入,对?方?若是万箭齐发,身为凡夫俗子的他亦难以?无伤躲过。
他的性命可是很珍贵的,可不能让这些人伤了他,流了血,惹得小猫心?疼。
而他身上的武器大多是对?付妖魔鬼怪的,对?凡人来说反而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
看来此番,他确实要走一趟了。
也好,一次性将事情解决了,也免得这些人再来烦他。
想罢,薄奚衡直接上前一步:“带路。”
见薄奚衡老实听话,黑甲将军暗自松了口气,纵使薄奚衡“流落”民间多年,那也是幽国的王子,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黑甲将军挥手让军士们让开了一条路,他自己则在前方?带路,领着薄奚衡来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前,黑甲将军再一挥手,军士们便?散开前后左右护卫着马车。
薄奚衡没有?拒绝,坐上了马车,临走前,他挑起?车帘看了团团将马车“保护”住的军士们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些围观的百姓,没见着自己想见的人,他只好遗憾地将帘子放下:“还没回来,难道是被什么意外绊了?”
小仓鼠已经坐在了马车内的茶几上,双手捧着个雪梨在啃了:“放心?吧,小猫厉害得很,凡间不可能有?伤得到她?的人,她?很可能是被其他的事情给绊住了才没有?立刻回来。”
薄奚衡心?想也是,便?安下心?来。
但小仓鼠脸色却?突然一变。
“不对?。”
小仓鼠的毛突然炸起?了一圈:“万一跟上次一样?,她?又遇见魔族了呢?”
薄奚衡立刻低头看向小仓鼠,还突然伸手抢走了小仓鼠爪中啃了两?口的梨:“乌鸦嘴,你没得吃了!”
小仓鼠:“……”
马车直往郊外走,最终停在了郊外一个庄子外面。
薄奚衡下了马车,被庄子上的奴仆领着朝里走,穿过九曲回廊,前方?是一个修在荷花池上的亭子。
亭子里,一个虽然上了年纪却?美貌犹存的妇人正安坐着,她?身旁还站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两?人旁边还守了好些伺候的奴仆,面前的桌上还摆放了一些时令水果与点心?茶饮。
奴仆低头弓腰,带着薄奚衡向前走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凉亭外。
薄奚衡转头看向荷花池。
这个时节虫蚁多得很,真是个谈话的好环境。
凉亭里的公?玉夫人与少年都有?些惊讶的看向薄奚衡,两?人显然都很吃惊流落在外,吃了十多年苦的薄奚衡居然能生得如?此高大挺拔,气质不俗,比养在幽王宫的王子们看起?来都还要来得金尊玉贵。
甚至容颜还如?此出色,宛若天上的谪仙。
就是他身上的衣着到底还是朴素了些,身上竟任何配饰都没戴,显然他在民间的生活并不怎么富裕。
不富裕才好。
不富裕才能听她?的话。
公?玉夫人很快便?收起?了显于表面的吃惊,将表情转换为悲痛的模样?:“衡儿,你可还记得母亲?”
公?玉夫人身边的少年显然伪装得不到位,他眼睛里皆是对?薄奚衡的排斥与厌恶,但他口中的话却?与脸上的表情完全不符:“兄长?,我在家行十一,乃是你的亲弟弟,兄长?可还记得我?”
薄奚衡看了母子两?一眼,笑了:“哦,记得。”
顿时母子两?都卡壳了一下,显然都没想到薄奚衡会?是这种反应。
薄奚衡却?一点也不为母子两?着想,继续道:“我记得那人污蔑我为邪祟时,公?玉夫人毫不留情的抛弃了我,身为母亲,公?玉夫人真是好生无情,就连向来铁血无情的大王兄都能为我求情呢,大王兄的母家甚至还不如?公?玉家。”
说着薄奚衡又转头看向自己的便?宜弟弟:“我也记得你,我走的时候你都会?说话了,你哭着闹着喊着让我去死,我都还没嫌弃你经常尿床尿到我的床上,你居然敢嫌弃我,脏东西,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