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渊第一次对俞姣姣如此生气。

他没有给俞姣姣解释的机会。

俞姣姣是歉疚的：“系统，要不我偷偷溜出宫，向颜九渊道歉吧。”

可是皇帝病重的消息再一次传来，他拒绝接见任何人。

和皇帝约好的时间快要到了，俞姣姣知道嫁给谁颜九渊都会发疯，干脆随便选了一个：“就西南王的世子吧，让他拿着毛血藤来接我。”

她将自己的决定写在信纸里，让宫人给皇帝送去。

她等啊等，整整一天，都没得到皇帝的回话。

父皇是对这个人不太满意吗？俞姣姣挠挠头，重新上书一封，说要不蒙古的那个新王也不错。

这次，很快有人回话了。

这夜下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来人衣衫尽湿，苍白的脸颊抬起，在一道道仿佛能将天幕划开的闪电下，形如鬼魅。

连成线的雨珠顺着他的侧脸滚落而下，他一路畅通无阻，轻轻敲响了公主的房门。

“公主，奴来为您送件东西。”

俞姣姣眼前一亮，颜九渊是来找自己求和吗？

她期待地打开门，将浑身湿淋淋的颜九渊迎进屋，毫不设防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他：“小九，你要送我什么呢？”

颜九渊从衣襟中掏出两张叠好的、被人拆开过的信。

他在俞姣姣面前俯身而立，雨水滴答滴答地顺着衣服落下，他抬眼看着俞姣姣，那冰冷的目光仿若一条阴寒的毒蛇。

信纸保存得极好，干燥而整洁，连边缘都没有打湿，颜九渊握着这两封叠成长条状的信纸，拍了拍俞姣姣柔嫩的侧脸，在上面留下了淡红的痕迹。

他低低笑了：“公主，你可真让我惊喜。”

这带着屈辱意味的动作让俞姣姣的脸微微歪向一边，她看着颜九渊，在她面前，一点点将这两张纸撕得粉碎。

“公主不妨再好好想想，要怎么回答。”

并没有得到主人的邀请，颜九渊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公主，你知道我的父亲为什么会死吗？”颜九渊说着，却又是拿出一份放在匣子里的明黄色诏书。

“这是先帝遗诏，你要不要看看？”他慢慢展开诏书。

俞姣姣看清了上面的字。

先帝居然要立八贤王为皇帝！

俞姣姣的父皇继位时，朝堂中另有呼声说他并不是先帝最终确立的继位人选，想要拿出诏书时，诏书却不见了，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贤王耿耿于怀的原因。

原来，这个皇位，是她父皇抢来的吗？

俞姣姣的信念在这一刻简直要崩塌了，到底谁才是好人，谁才是坏人？

“诏书，怎么会在你这里？”她想要拿过诏书看得仔细一些。

颜九渊却将诏书飞快收了起来：“东厂的审讯调查手段，你还不清楚吗？”

“姣姣，你说，我要是把这份诏书公之于众，你的父皇会怎样？你的太子哥哥又会怎样？”

俞姣姣冷汗直冒，这将对整个王朝的统治都造成巨大的影响，到时候她的任务也就完不成了。

颜九渊又笑了，他这一夜似乎不再屑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清俊的面容带上了邪气：“姣姣，你是不是害怕我了？”

他用冰凉的手指握住了俞姣姣的手，她吓坏了，她的手简直比自己的还要凉。

“可是姣姣，我还是不忍心让你难过，你哄哄我，我就把诏书给你，好不好？”颜九渊又蹲下身子，将头枕上少女的膝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俞姣姣僵硬地抽出手，在颜九渊表情变得不悦之前，从衣袖中拿出手帕，为他擦掉脸上的雨水。

“小九，”她低下头，“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我不嫁人，成年后就搬出皇宫住进公主府，到时候，我们住在一起。”

“可是你在我面前没有信用了，公主。”颜九渊极为依恋地用脸颊蹭着她的手指，语气却强硬起来。

俞姣姣闭了闭眼，她以为她收留的是一只忠诚的小狗，没想到是一只贪得无厌的恶狼。

“那你想要怎么办？”

少女身姿纤细，颜九渊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开口道：“我去西南时，无意中发现一种可以制成珍贵染料的草叶。”

“当地人用它在脸颊上作画，以祈求神明的庇护，药水浸透皮肤两个时辰以上后，便终生无法洗掉。”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