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未防陆英突然转身,原是想吓唬她,此时两人离得极近,面面相觑反而都被对方吓到的模样。
“庆王殿下,你如今是专挑晚上出没的精怪吗?”陆英拍着胸口长松了口气。
这李景清是越发没有皇子样了,隔三岔五的夜里不在自家府邸睡觉,跑来她一个女娘的屋里晃荡。
而他却是拉起她的手,匆匆往外走:“我寻你有要紧事,快随我走。”
“哎,你慢些。”她被拖着出了门,看到站于门边淡定自若的桑锦,来不及解释就出了院门。
随着李景清往后宫走,一路行来竟未遇上一个宫婢内侍,甚至巧妙避开了千牛卫。
“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地方越走越偏,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同你说过,我派人盯着春月,只是多日来她都没动静,便寻人吓了她几回,今日,雷应同我说,她出门了。”他压着声说道。
一听与春月有关,她顿时来了兴致,步子也快了几分,甚至催着他快点。
最终两人到了曲苑,陆英大概猜到他是怎么吓得春月了,在他背后抿嘴偷笑。
进了垂花月门,两人绕到了假山后,摸索着到了另一侧,探头便看到不远处的湖边有一小堆火苗,就着火光看到春月正在烧纸。
“看来,她被吓得不轻。”陆英含笑道,她甚至能听到春月的絮叨。
“不是我害得你,你要报仇便寻苏娘子去,是她非要我杀了你的。”
“我给你烧些纸钱,你在下面好好地,别来寻我了。”
陆英捂嘴憋住了笑,她还真没看过春月如此胆小的样子。只是,烧个纸钱祭拜齐云罢了,并不能发现什么。
“我看,咱们是要白跑一趟了。”她说着。
李景清不语,只是突然伸手按了按她的肩头:“有人来了。”
她缩了缩脖子,而后看到一个女子快步走到了好春月身边,陆英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多日未见的阮月。
阮月与春月她们果真有往来,眼下算是证实了。
“你无事又来这里做什么?”阮月口气不好,说的话也未压声,“若不是要紧事,下回别叫我出来,要是被人发现,你我都得死。”
春月似动了怒,将手里的纸钱一把扔进了火堆里,霍地起身瞪着阮月:“你在我跟前摆什么架子,齐云之事与你无关么,当初你可也是吓得半死呢。”
“怎么,我帮你们杀人灭口,你们一个个都高枕无忧了,就在我跟前装清高了?还是去了集贤馆一个月,当真觉得自己是女史了?”
春月一番话中带刺的言语,刺中了阮月的痛处,然面上还不服输:“那又如何,我再回来,还是能做贤妃娘娘的心腹,可你呢,听闻你如今的待遇可是大不如前了。”
“我为何会这样,还不是拜你和苏娘子所赐,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定能做女史,届时那陆英就跟蚂蚁一般,任你们拿捏,结果呢?”春月说着,冷笑一声。
“结果却是自己被人赶了出来,灰溜溜的回了凤宜宫,紧妃娘娘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不过你放心,下回遇到陆英,我定让她好好谢谢你,若非你,她也做不了女史。”
陆英没想到她们二人争执,话锋一转突然说到了自己。
“春月这话倒是不错,要不是阮月央贤妃娘娘求来这道圣旨,我还真没机会做女史,是得谢谢她。”
李景清转头看着她的侧脸,不禁轻笑:“那你下回谢谢她。”
“你有本事,有能耐,管了她近一年也拦不住人家飞上枝头,就你这脑子,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娘子到底是怎么觉得你能派上用场的?废物。”
阮月说着,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身后春月的叫骂,转身飞快走了。
“你当自己多有本事,苏娘子就瞧得上你了?你少自以为是。”
见阮月出了曲苑,春月才气呼呼地止了话,转身一边嘀咕一边烧纸。
“得,听了半天废话。”陆英叹了口气说道,“往后这种事儿,殿下不必叫我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哪里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见什么人,我都没说什么,你倒先嫌弃上了。”他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着。
她撇撇嘴:“我看她还得烧会儿,走吧。”
两人想趁着春月没留神先离开,然才提脚,就见院门口又进来一道身影,忙又蹲了回去。
今日是怎么了,幽静的曲苑突然变得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