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在铺子里吃东西的人摇头叹息,虽然对这样的场景已不陌生,但面上仍流露出怜悯与不忍之色。
“哎,估计又是因为偷偷供奉了国师大人而被捕的。”
“是啊,没看那些可怜人脸上刺的‘叛’字吗?供奉前国师云弄都是按叛国罪论处的。”
“什么世道呢,这二王子越来越暴虐了……”
“嘘——别乱说话,不想活了!”
“哼,怕什么!本来民间就盛传那二王子根本不是真王,当初让神兽幻化的本来就是国师云弄大人!”
“那也只是传言罢了,究竟怎么回事谁说的准呢……”
“总之,我们做小老百姓的还是把嘴看严实点,要知道祸从口出啊……”
我默默地听着人们议论,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包裹,那里面有一幅从黑市里买来的云弄画像。画风细腻柔美,与画中人的气质很相称。
一路走来听到过许多他的轶事,例如他甘愿得罪权贵主张减轻赋税,例如他师从青罗仙人将毕生所学倾注于民生疾苦,治洪水,阻山崩,祈得风调雨顺,百业兴旺……在国家没有神兽守护的日子,是这位身着白衣的国师,用他温雅的笑容,悲悯的胸怀,以及高强的法力,带给人们平安和富足。百姓爱戴他,崇拜他,将他视若神明。
我家的男人,本来就是那样一个善良的人啊!想当初在山谷里,他用草药医治受伤的小动物,还时常去山脚下的村子为人们看病。每当听说哪里又有天灾发生,哪里的百姓又受到压迫,他那一向温和的眼睛里就会写满担忧。
偏远的山村,没有人知道国师云弄的样子,人们只知道山里住了一位仙人,白衣翩翩,可以消除病人的痛苦……想必也正是因为村民无害的传言,才泄露了我和男人的行踪。
那个风景如画的秀美山谷,据说,已经被一场大火烧得寸草不生……
微微出神之间,囚徒已经被驱赶过来,我望着那押送官狰狞猥琐的脸,还有他们手中挥舞的长鞭,愈发觉得碍眼。无意间,目光扫到包裹里装换溶液的小瓷瓶,我把它拿出来放在手里把玩。
既然猫毛也可以有这么大功效,那么不知道放点其他作料会有什么效果。
我挠了挠下巴,四下里寻觅一番,刚巧在草丛间看见一只通体碧绿的蚂蚱,在阳光下泛着纯洁而美好的光泽……
半柱香之后,我拍拍手从包子铺的后厨溜出来,望了眼那正端给几个押送官的盘子,盘中热气腾腾的包子喷香诱人。我挑着眉毛看着他们大口将包子吞下,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即使在炎炎烈日下,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背起包裹,走向上山之路,过不多时,便听见身后传来凄厉惊恐的尖叫。
哎,我那几十银叶的换容液啊!想想还真心疼。
………………
听说通绝岭上有土匪驻扎,山上有一条大路,来往的商队行人大都从此上山,只要留下少许金银孝敬山主便可以安然通过。
因为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指点点,我便特地绕了偏远的小路。盘根错节的老树和低矮的灌木组成了惑人的迷宫,但我沿着溪流一路前行,倒也不会迷路。
行了半日,果然不见什么人,清澈的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流动的钻石,叮泠泠地冲刷着滚圆的石头,令人赏心悦目。
我看看四周没人,索性将披风脱下,蹲在溪边捧起清冽的水洗脸。仔细看了看水中的倒影,嗯,不错,除了脸上有点黑色的茸毛,其他倒是都恢复了正常。
正准备将鞋袜脱下来涮涮脚丫,突然察觉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不动声色地将披风穿上,整理好行囊继续上路,故意绕了几个弯躲到一棵粗大的橡树后面默不作声。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山匪打扮的人紧跟过来,似是失去了追踪的目标,站在原地四下张望。
我悄悄抽出匕首,趁着那二人分神之际从树后面窜出去。用手刀劈晕了其中一个,又将锋利的匕首抵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说,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我冷冷地问。
“白将军手下留情!小的是自己人!”那被我制住的小山匪瞪圆了眼睛,惊慌道。
“什么自己人?”
“通绝岭的山匪们从属于卧龙山,直接听从大殿下的号令。前些日子殿下传来消息,说是白将军您要从此过山,让我们暗中相助。我们守山的将军得知您绕小道上山,怕您误中了山上的机关,特地派我们俩来此护送。”
我有些意外,想不到距离王都如此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