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答应婚事,谁曾想……哎!”
祝夫人头上绑着带子,捂着帕子无声哭泣,“不过是口头之约,聘礼都没收,大可不必算数!跟他们直说就好了!”
“这怎么能行!大丈夫行事,岂可今日言明日变!而且那马家乃世家大族,族中还有姊妹在宫里为妃,财大气粗,权贵一方,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得罪。再说,订婚信物都交换了……”
“不就是区区颖郡太守,我们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又无子弟要入仕,无需巴结高官。而且数百年基业尚在,他们能奈我何?”
“你……你懂什么!如今朝政不稳,寒门子弟势力渐起,我们世家大族更应相互依仗,同气连枝,怎可在内部挑起矛盾!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祝夫人也不抽泣了,不紧不慢呷了口茶,讽刺道:“好好好,你倒是头发不长见识不短的真丈夫,火眼金睛选了个断袖做姑爷!”
祝员外本来还有满腔豪言要发表,却在听见夫人说出“断袖”二字时立刻泄了气,嘴角抽搐胡子抖动,瞪着眼睛挤着眉毛,似乎想极力把这让人不舒服的字眼从耳朵里挖出去。
“你真的确定那文才贤侄是……是……”
“这还有假!”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祝夫人眼神闪烁,放下茶碗,面不改色道:“自是有渠道打听,闺中密语岂是你们这些有见识的大丈夫听得来的?”
祝员外语塞,气呼呼地负起手,又开始在地上一圈一圈转,比那蒙着眼拉磨的老驴还敬业。
祝夫人冷眼旁观,估摸着时机差
不多了,才用帕子抹了抹嘴,慢悠悠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何解?”
“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就不好意思再拒绝,那我们就拖!”
“怎么拖?”
“听闻马家世代为官,即使女眷也熟知孔孟之道,擅做诗词歌赋。我们英儿本来也喜欢念书,却总是被你骂,最近发现她连字都快不认识了,这要是进了马家被人看轻怎么办?”祝夫人言语间略有责备,祝员外想要反驳,却在夫人的瞪视下蔫了下来。“我年幼时曾在吴郡的崇罗书院读书,那里的山长夫人是我的师母,我们可以将英台送到她那里去……”
“荒唐!书院怎是女子可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