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时,孙树把两人带到了二楼休息的地方时,苏渺才明白沈境话里话外的意味深长。
这房子破旧也就罢了,能遮风挡雨就是好的,可是,这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板凳,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陈设,就连张贵妃榻也没有。
苏渺想着,既然是住店,总该有张贵妃榻的,所以在沈境抢先说他们只要一间房时,她反应慢了半拍,但是回过神来也没有阻拦。
到底是荒山野岭,跟同伴在一起还是让人安心,彼时苏渺想着大不了就让沈境睡贵妃榻。
可如今...罢了...再要间房就是了,所幸她出门时带着些银钱,倒是不必为了房费发愁,更何况在此地,想来也花不了多少银两。
苏渺转过身,冲孙树客气道:“劳烦再给我们一间房吧。”
孙树脸上浮现出犹豫和尴尬,拱了拱手,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咱们这地方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天也没几个人来,整个院里只有两间房,若是平日里也就给公子了,但是今日......恰巧另一间有人住了。”
苏渺问:“哦?不知这隔壁住的是何人?”
孙树听见苏渺这么问,神色和缓过来:“是顾大夫,盛阳城中顶好的人,经常来我们这看诊,免费的,还时不时带些草药来,我们村里的一些纺织品和手工制品也都是顾大夫带到城中去卖的。”
“然后下次再把换得的钱带回来。”
孙树说着,嘴角都是笑,甚至说的有些眉飞色舞。
“可是今日在村口凉亭中坐着的那位?”
孙树哈哈笑起来,惊喜道:“你们今日看见他了?对对对,就是那个,他每次来了都住在我这,在我这吃饭的。”
苏渺点点头,目光向另一边暗着的屋子瞟了眼,没什么表情,但是目光移到孙树的脸上,他正笑容满面,苏渺也配合着笑了笑,道:“那成,您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了。”
孙树连连点头:“诶诶!二位公子晚上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我在一楼厨房旁边那间。”
苏渺看着孙树从那个一踩上去就吱呀乱响的楼梯上下去,转回头的时候就看到沈境正含笑看着她,眼睛中透着一股看笑话的意味。
苏渺眉心微动,抬步走进房中,率先在长椅上坐下,给自己添了杯茶。
这里的茶都是些粗茶,口感比不得苏府的好,即便是苏渺这种对茶没什么研究、平时也不接触的人,都能尝出来个所以然来。
她心里暗暗想道:果然做酒楼开店,不能在任何一个小细节上打马虎眼,细节决定成败,老板的话诚不欺我。
苏渺啧啧感叹着,资本家果然是资本家,不禁对自己现世的老板遥寄了一份崇高的敬意。
再回过神来时,眼看着沈境走到那张屋内唯一的床边,然后躺在了上面,他未脱鞋袜,脚依然放在地上,而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躺在了床上,他侧躺着,面向苏渺。
枕头看起来不是很柔软,他微微皱了下眉,而后又笑着看苏渺。
苏渺将头上的发冠取下,长发散落,头用手指梳理着头发,,一副准备入睡的姿态:“你睡那?我睡哪?”
沈境撇了撇嘴,挑了下眉。
苏渺慢慢走到床前,蹲下身来,两人的衣衫在床边交叠,苏渺佯装恶狠道:“沈境,你从前可是做过勾栏生意?”
沈境闷哼一声,笑了出来,很是开怀的样子,然后遗憾道:“让渺渺失望了,这我倒是未曾涉猎......”沈境突然爽朗道:“不过,若是你喜欢,我也可以学学他们,然后用来伺候你,如何?”
苏渺脸颊开始发热,唇角微颤,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麻,无论如何脑子也旋转不起来,半晌,她才像是找回来了自己的声音:“浪荡!”
沈境笑,微微抬起上半身,强健有力的手臂快速穿过苏渺腰间,一收力,往里旋转。
苏渺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发现,沈境居然单臂将她从床边搂过,直接抱进了床上,还是睡在里侧!
此刻,沈境斜斜的支着上半身,垂眸看着苏渺。
苏渺咽了口口水,伸腿踹向沈境,奈何沈境早有防备,单手按住她的膝盖,牢牢固定住。
苏渺眼神闪躲,前言不搭后语,道:“鞋子脏...你滚下去...不能...”
明明是责怪,却更像娇嗔。
沈境眸子微闪,喉结滑动。
正在这时,外面的楼梯上传来了熟悉的吱呀声,老旧的木板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