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身份太低,没有办法进昭辛殿,大抵姜眠都不会遭那一遭罪。?x¨x*i.a,n?g*s+h¢u`..c+o?m\
成复低头,将地上散落的瓶子收好,拉回衣襟靠在墙上:“我承认,我利用凤拂月的仇恨,给她递了一把刀,我丧心病狂。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姜眠么。”
宴云笺清楚:“我以为那晚我已经说的够明白。”
“是很明白,我也信你。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觉得自己能把控,就可以控制了的,动心就是动心,只怕最后会身不由己。”
“阿笺,我是为了你好。”
宴云笺道:“你是为了你自己。”
成复自嘲笑笑,低下头去,宴云笺的话并不算重,他却觉得疲惫不堪。
“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他凄然叹,“……我真的终日惶惶,惴然不安。”
成复痛苦拧眉许久,抬头,向半空中伸手。
宴云笺没有立刻动作。_卡¢卡,小/税¢网` `埂_鑫`嶵′全.须臾,他缓慢蹲身,握住他伸出的手。
他们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同样的饱经风霜,青筋暴起,极重的骨骼感,成复仍在不断加重力气,直到听见对方筋骨不堪重负的一声脆响。
“阿笺,如果此刻你我互换,要离开这个地狱的人,是我,你会如何?”
成复惨然一笑,干脆完全挑明了说:“你会不会害怕从此我天高任鸟飞,抛下身上这副沉重的担子,和心爱的姑娘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他没有等宴云笺回答,或许他觉得不必等待,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我承认我的手段不磊落,乌族英灵在上,必定会唾弃于我……但我不后悔。宴云笺,你摔碎一身骨头,毁了我的计划,我自叹不如甘拜下风,但我仍想告诉你——”
成复手骤然发力,紧到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们没有那个命。赵时瓒栽培你,你给他办了七年的脏事才终于得到这来之不易的出宫机会,七年啊……只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希望他动姜重山时能用你这把刀!为了靠着这么一个由头逃出这炼狱!”
他平复了下起伏的胸膛:“七年。¨吴`4!看?书! .耕~鑫·嶵¨全^我们花了七年的时间,才走出这一小步。”
“我只是希望你记得,你离开这里后的每一个脚印都踩着乌昭和族人的痛与血,你是出去了,到姜重山身边。你为他鞠躬尽瘁也好,与他父子情深也罢,但你没有解脱。我们受尽辛苦做尽下贱事,不是让你去享清福、过安稳太平日子的。”
宴云笺沉默受了他这一席话。
末了才道:“原来你一直这样看我。”
成复不说话只盯着他。
“你太荒唐了。”
他想站起来,但成复手上用力。
宴云笺平静道:“还想说什么。”
成复望着他,望着这张即便覆着双眼也依旧颠倒众生,惊艳绝伦的脸:“姜眠你要不起,你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要做,如果你与她……”
“住口。”
宴云笺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一把甩脱他的手站起来。
他声线很静,很稳:“我一身的孽与债,没还完,是不会去过安宁日子的,既害己,又误人。”
他的话像一记闷棍,打的成复哑口无言。
宴云笺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