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本就严峻,这一迷路,小队军心混乱,彼此埋怨,吵架,冲动出走。
这一折腾,又倒下几个。
伤员占了小队大半人数,脚程就更加地慢。
“当时我们都觉得我们得全折在那山里,还好副队出去探路,碰上了进山采药的禾族姑娘,我们这才被带出来,只有两人中毒过深不治身亡。”
“只是当时小姐也中了毒,受了伤,昏迷不醒,副队不敢自作主张,怕引来贼人,连累救命恩人,就一直等着大家全好了才出山。这前后耽搁了将近两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贼人早不知道跑哪里去,就算没跑,消息恐怕也早就传了出去。
花语菡便打算打道回府,回去领军棍。
谁曾想,才刚刚出城门,就和之前追脱的贼人打了个照面。
双方新仇旧恨加起来,两方那叫一个眼红。
两拨人一句话没说,就一个眼神,纷纷拔刀,当场就打了起来。
说到这里,小伙子停了下来。
林云玉盘算了下时间,觉得这中间纠缠的时间实在是太长。
前前后后的,得有大半年时间了吧?
林云玉听得起劲,催促:“然后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小伙子唉声叹气:“反正,情况挺复杂的,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林云玉:“……那就长话短说。”
“反正这中间,反反复复地打来打去,直到前段时间,来了援兵,我们想着既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死了那么多的兄弟,不报仇就灰溜溜回去太没脸。就再一次进了山。”
“本是追踪盗窃军机的贼人而去,却不曾想惊扰了山匪。一番斗争,我们被逼上大脉山,之后小姐走失,我身受重伤,好不容易爬回来,却不知道小姐的下落。”
小伙子说着,懊恼不已。
”都说穷寇莫追,也怪我们当时太冲动,就想着报仇了。”
林云玉思索:“大脉山……”
“对,就是东边那座最高的山,听说阿婆说那座山,至今还没人能翻过去,是毒虫毒物最多最惊险的山脉,只有特别厉害的巫医和蛊师偶尔才回去一趟。就因为如此,那些山匪才没有继续追着我们,我也才能捡回一条小命!”
小伙子说着,又激动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大脉山我去过,你就好好养伤吧!”
林云玉本意是安抚,却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反而更加令人激动。
小伙子兴奋得快要原地痊愈。
“你、你真的去过大脉山?”
林云玉点点头:“对,我稍作准备,就进山,你们等着就是。对了,给我一张你家小姐的画像。”
“有有有,早就准备好了,等会儿阿婆那给你,深山惊险,姑娘自己保重。”
林云玉摆摆手,起身出了房门。
从小院出来,林云玉想了想,脚下一转,拐去药馆,抓了几份药,又在街上买了禾族进山的专用衣物,备好水、火种和食物,才向大脉山进发。
大脉山,在禾族人眼里,和禁地差不多,一般没人会往这边来。
林云玉一路走过去,却发现路上零丁徘徊着几个人。
手中握着武器。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林云玉暗暗记下他们的装扮和面庞,心里猜测这几人可能就是花语菡亲卫口中提到的山匪。
山中危险众多,各种毒虫野兽最是喜欢鲜血的味道。
林云玉不欲多生事端让自己受伤,把自己当成禾族的姑娘,面不改色从他们面前走过,径直步入山林。
远远的,还能听到几人说她进山送死的话。
林云玉微微一笑,拨开眼前的枝叶,一步一步,稳定向前。
谁死还不一定呢!
大脉山深处,山洞。
花语菡把手从亲卫脖子上收回,面色沉痛。
“小秦他……走了。”
洞里一片寂静,只有枯枝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良久,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解脱了也好。”
中毒这么久,眼睁睁看着自己四肢溃烂腐臭,还要忍受令人痛不欲生的疼痛,活着也不过是煎熬。
花语菡抹了把脸,声音有些哽咽:“是我对不起你们。”
之前说话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也就是副队宋家平开口:“这不怪你,来之前小姐已经让我们自己选择要不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