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虽然心中愤怒异常，但是面上依旧平静，仿佛这事情和自己并无太多关系，甚至还端起茶杯一幅看戏的模样戏虐的对着福春问道：“福大总管，您继续说，我仔细听着那。”

福春从秦可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心中暗暗赞叹：“果真这秦姑娘要比那个什么乔玉娇道行深多了。”

“秦姑娘，我知道您是聪明的，若是想在世家中保命，为了家人还有自己的前程，毫不客气的说做内应已经是秦姑娘最好的选择了！”福春依旧耐着性子劝道。

“那我问一句，刚刚公公讲的，是公公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秦可卿突然将茶杯放到了福春的跟前。

福春也有老油条，回答的极其含糊：“秦姑娘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猜的出来的呀？”

“我这人笨的很，还请公公明示。”秦可卿笑着说道，思路并没有被福春带偏。

福春心中知道秦可卿难缠，却不知道竟然这样难缠。秦可卿这话问的连自己也不好回答，毕竟脏话都是自己干的，皇上英明神武，是不允许一点脏点的。陛下和贾府的矛盾最多也是暗流涌动，现在却不是拿到明面上的时候，此番自己如何作答？

若是回答有，依着秦可卿的精明，就要证据凭证来，也就将皇上拿贾府开刀的事情推到了明面处，若是秦可卿出事，这不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你让其他老牌世家如何想？可是若是不拿出证据来，秦可卿必定有事一番冷嘲热讽。

看着福春不啃声，秦可卿笑着说道：“这般看来，就是福春大总管自己的想法了，说起来，我觉得陛下英明神武，最是体虚老臣的，我曾听说荣国府贾政因为没有袭爵，科举不利，皇上体恤还赐了主事，升了工部员外郎，我爹爹现在可就在人家身下做事。”

秦可卿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再说福春，老娘对朝政也是熟悉的很，可不是你这个二愣子能够忽悠的。

此时原本还胜券在握的福春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了。

”还有我现在在后宫做女史，虽然说是暂时的，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后宫的一员，贾府大大咧咧的就对外宣扬要纳我为妾，试问贾府将陛下的脸面放在了那里？竟然强娶后宫之人，将官家颜面置于何地？要我说光凭借这一条就可以问罪。“秦可卿反问道。

“贾府并没有承认是纳妾....”

“这不也没有否认吗？”秦可卿立刻接了话茬。

福春不由得苦笑两声：“秦姑娘厉害，打机锋，小春子的确不如秦姑娘。”

可不是吗？就这两句话，立马从福春口中没有出路必须做内应，到了秦可卿口中皇上必须要为自己出头出面责备贾府逾越。从被动变为主动，连福春这般机敏的人都被她绕进去了。

“秦姑娘聪慧，小春子颇为不及，不过你我皆是棋子，可不是一两句机锋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的，还请秦姑娘多多考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小春子一般有耐心的。”福春叹了口气说道。

“小春子，咱们也算是相交一场，我能否留在宫中？”秦可卿问道。

福春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秦可卿也叹了口气：“难道我真的只能待价而沽了吗？”

福春没有回答，只是拱了拱手：“秦姑娘，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过几日还来。”

秦可卿点了点头。

福春拱了拱手，快步离了尚食司。

秦可卿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虽然可以凭借机敏在口头上讨些便宜，可是在真正的权势之下，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反抗，就如同人家手中的棋子一般，自己的每一步都由不得自己。

若说福春最初只是试探蛊惑，现在已经图穷匕见了，下一步恐怕也就不好说话了， 若是闹僵了，自己讨不得一点好，所以才有了最后那句待价而沽。

“果真是人为砧板，我为鱼肉。”秦可卿不由得感叹道。

“主子，咱们就没有办法了吗？要不去求求安太妃去？”瑞珠建议道。

秦可卿摇了摇头：“不要牵连他人，况且人家岂能不知道咱们和安太妃的关系？”

“那咱们该怎么办？就要做人家的小妾？这般也太委屈主子了。”瑞珠眼中噙着眼泪。

秦可卿不知可否，现在她心中也是一团乱麻。嫁给贾珍，还不如让自己去死，其实她心中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自己的生母和乐郡主知道自己的存在，依着和乐郡主的个性，想必定然不允许自己身陷囹圄做贾珍的妾。可惜，现在和乐郡主去了封地潜修，路途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