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稀罕!你敢退亲,你王家女儿以后没人要!”
“母亲,有话好好说!”苏铭远被下人扶着赶来了。
他听说王家把之前的聘礼抬了回来,外加一万两银子,立刻就来了。
之前的聘礼少说也能换万两银子,可解燃眉之急。
“王夫人,这事我应了。”苏铭远人还未进厅,就急着道。
管它什么王家李家的亲事,先保住国公府再说。
王夫人见苏铭远一瘸一拐地被人搀扶走着,嗓门嚷得半个府都能听见,不由得皱眉,心生不喜,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还是国公爷更通情理,庚帖我留下了,东西一会儿就让人抬进来。”
王夫人说完就要走,生怕晚了一步,苏铭远会后悔。
“苏老夫人、国公爷,告辞。”
“铭儿,不能应!这婚不能退啊。”
苏老夫人上前要拉住王夫人,却被苏铭远叫人拦着了。
“铭儿你糊涂呀!你应了退婚,往后京中人还怎么看你?我们国公府如何抬得起头来?”
苏铭远被苏老夫人吵得头疼,加上刚才来得急,牵扯到了屁股上的伤口,疼得他一脸烦躁。
“母亲,别闹了!”苏铭远大吼一声。
“您光想着别人怎么看,您不想想,再过几天凑不出钱,国公府没了,咱们一介庶人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再说那王家,这么大阵仗带东西来,就算咱们不答应,京中还有谁不知道王家要退亲?”
苏老夫人一噎:“我……我们苏家祖上立下大功,圣上岂会说废就废。”
嘴上说着强硬的话,但语气已经弱了许多。
“母亲不信,便等着看吧。”苏铭远懒得在争,又让人搀着去点王家带来的银子了。
苏铭远一走,苏老夫人撑着的一口气就散了,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老妇人小心。”秦嬷嬷上前扶着。
秦嬷嬷是府上的老人儿了,前段时间因儿媳妇生产,归家去了,近两日才回国公府。
苏老夫人眼圈红了,喃喃自语道:“怎么就成这样了?怎会……”
“老夫人,地上凉,先起来吧。”秦嬷嬷带着一个丫头,将苏老夫人从地上搀起来。
几人慢慢地往后院走,苏老夫人眼神空洞,仍在自语。
路过苏靖远的院子门口时,苏老夫人的眼神突然有了焦距,目光淬了毒与火,身上不知哪来的力气,甩开了秦嬷嬷和丫头,径直往里面冲。
“都是你个丧门星!你败了我们国公府的运,你怎么不早点死!”
苏老夫人走进院子里就叫骂。
“你那日也去了赏荷宴,定是因你的病犯了忌讳,才招致祸事!”
院子里静悄悄的。
原本的粗使下人全被苏铭远因节省开支而放出府了。
苏靖远身边只留司书司集两个人伺候。
其实苏铭远连司书司集都想踢走,但是苏靖远答应他自己出这两人的月例钱,苏铭远才没管。
这会儿,司集不见人影,只有司书在屋门口。
司书给苏老夫人请安,而后一脸为难道:
“老夫人,二公子身子不适,正在歇着。”
“歇着?”苏老夫人面色狰狞,“府中乱成这般,他凭什么安稳歇着?”
秦嬷嬷追赶来扶着苏老夫人:“老夫人可要进去看二公子?”
“把门打开。”
司书只得打开了门。
苏老夫人和秦嬷嬷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两人转过屏风,见“苏靖远”躺在床上,拢着厚被子,面无血色,唇色发紫。
床边是一个小盆,盆内红黑的液体似乎是他吐出的血。
秦嬷嬷立马拉着苏老夫人后退两步:“老夫人小心,莫过了病气。”
苏老夫人也觉着恶心,嘴里还是不饶人:“你大哥在外面为府上操劳,你倒是在这躺得舒坦。”
“苏靖远”听到苏老夫人的声音,想爬起来请安,可是还没开口说一个字,就开始猛咳:
“咳咳咳……母咳咳咳……”
噗——
咳着咳着,口里喷出一口血在盆里,还沾了些在被褥上。
“真晦气!”连苏夫人也看不下去了,转身就带着秦嬷嬷出了门,“这丧门星,半死不活地拖了这么多年。”
两人出了门,过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