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之后。
大周京城,仍在风暴暗涌,皇子夺嫡之争,官员死伤惨重,而其中死的最多的,便是寒门官员。
谁让寒门官员,初入官场,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心思淳朴,好忽悠不说,没权没势没背景的,还好欺负呢?
就算不肯站队又能如何?
走在路上,一个小流氓拿把刀就能捅死对方。
然后呢?
然后小流氓跑了,官员换下一个寒门顶上了。
而下一个寒门官员,答应站队,万事大吉,不答应站队,哎呦,小流氓又来了。
而答应之后,不出事还行,一旦出事,直接拿对方背锅,都不需要带商量的。
就算对方卖队友又如何?
孤家寡人的,谁会相信其所说之话是真是假,而非污蔑?
甚至一般情况下,事发了后,寒门官员连朝堂都上不了,直接就“心虚之下自绝而亡”,认罪书送上了。
可以说,每隔三年就来一大批的寒门弟子,在朝堂上的老狐狸们眼中,就是拿来背黑锅用的。
且数量太多,死了都不可惜,不用来背黑锅,就真太浪费了。
在永安县,县衙内。
听着汪县令对朝堂上腥风血雨的感叹之声,叶太极脸上也没什么反应。
夺嫡之争本来就很危险。
一大批的官场大佬们都不敢加入进去,能躲就躲的,什么都没有的寒门弟子冲上去,本就是炮灰行为。
尤其是当今皇上年纪还大了,为了给皇子铺路,凡是能够威胁到未来皇帝的官员,也都会被他给盯上。
可以说,眼下的朝堂,就是皇上与权臣之间的战斗。
寒门弟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是皇上手中的刀,就是权臣手中的刀,要么就是诸多皇子手中的刀。
而刀嘛,刀与刀之间,劈来劈去,不是我断就是你断。
而断了之后怎么办?
对持刀者来说,再换一把也就是了。
换好之后,再劈里啪啦互相砍,直到将对手手中的刀,全部消耗完,只能靠本人上为止。
可以说,夺嫡之争,胜利的人,可能是皇上,可能是皇子,可能是权臣。
皇上胜了夺嫡之争,看好的皇子登基,未来的威胁全部清除。
皇子胜了夺嫡之争,皇上死亡,或者被逼退位。
权臣胜了夺嫡之争,皇上死亡,或者被逼退位,看好的皇子登基,成为傀儡。
但不管最后是谁胜利,都永远不可能是寒门弟子胜利。
相反,死伤最惨重的,却绝对是寒门弟子无疑。
叶太极轻轻抿了口茶水,不想与汪县令说太多夺嫡的事情,只是道:“在下不久之后就成亲了,还请期望大人到时候能够赏光一二,在下为此不甚感激!”
“另外就是,在下明年打算参加秋闺,但身在边关附近的小村子里,对于京城终究太远,对于当下时政的了解,更是延迟太久!”
“若是可以的话,在下想要在大人这里,任职一个小官,既能跟着大人,先学习一下为民服务的要点,也能提早一些,了解当下的时政,也不至于当秋闺到来之时,因消息的闭塞,而落榜于他人!”
汪县令听闻后,倒是笑道:“这不是难事!”
“你的亲事,本官能够去参加,就都是本官的荣幸了,又何来赏光二字?”
“至于秋闺的话,你来县衙当个县丞,本官到时候亲自给你押题便可!”
对方能够与户部尚书之女成亲,本身就不再是一个普通寒门了,将来的仕途,恐怕都能一帆风顺了。
自己能去参加对方的亲事,那也绝对算得上是赚得了。
若是能够与对方交好,将来自己的好处,也绝对很大。
若是再能够攀上户部尚书,那就更加完美了。
至于秋闺?
他曾经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前百名的进士,对于秋闺还是有点见解的,押押题也还不成什么问题。
尤其对方已经与户部尚书搭上了线,真想要通过一个乡试,他可不相信会通不过。
县丞的话,就更加不是什么事了。
对于能够前往朝堂上的人来说,谁又会在意一个小破地方的小官呢?
哪怕是他这个,在这里已经十多年没挪位的县令,都不甚在意。
毕竟这小破地方,穷乡僻地的,刁民多、流民多,山贼多、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