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真让他走去半坡村?
胡荷在怔愣半晌之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得把她男人拉回来呀。
别的不说,程俊那可是个秀才,将来说不定能去当官,可不能给得罪死了。
她赶紧冲出去拉住赵友钱。
“干啥呀,这事难不成还要闹到芳面前去?她还躺床上呢,你要懂得心疼妹子。”
她板着脸将人拉了回来,再面对程俊之时,她脸上努力挤出了一抹微笑。
“大俊,你大舅就这脾气,说到底也是心疼他妹子,人是个实在人,你也别执拗着,给你舅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你看怎样?”
赵友钱梗着脖子没说话,也不看程俊一眼,就等着这个台阶。
程俊倏然又笑了出来。
“我错了吗?大人犯了错,都会用这种方式来找补吗?”
赵友钱猛然抬眼看他,眼底都是暴虐之气。
程俊丝毫不退步。
“真说起来,应该是大舅妈给然然道歉,赵坤给然然道歉。”
“混账东西!”赵友钱气的浑身颤抖,“你再说一遍!”
程俊目光清冷却坚定,“我说,应该是大舅妈先给然然道歉,赵坤给然然道歉。”
赵友钱气的浑身颤抖,他高高扬起手,眼看着那一巴掌要落在程俊脸上,而程俊丝没有避开的意思,程然立刻拉着程俊后退一步。
她将程俊护在身后,无奈叹息。
“大哥你傻啊,他们根本就不讲理,你何必跟他们讲道理,还站在这里等着挨揍?”
赵友钱的愤怒急需从程俊身上转移,程然的话便是契机。
程俊忤逆他也就算了,他是秀才,他能顾忌着几分。
程然这个被徐家厌弃了小贱人,他顾忌什么?
于是他抬手就往程然身上抽。
程然可不是程俊这种有极强道德感的人,长辈打不还手。
她躲的飞快,一边躲一边冲出院子。
“来人啊,大家来看看啊,大人打小孩了,呜呜呜呜呜,你们说天底下有这么狠的舅舅吗?”
“呜呜呜,我才回来的时候大舅妈骂我是别人不要的赔钱货,小贱蹄子,骂我扫把星丧气玩意儿,我一时没忍住回了句嘴,她就追着我到处打,我气不过拿石头砸她,不小心砸到她脑袋,也没怎么样。
结果今日来拜年,他们指使自己儿子踢我的凳子,自己还上手打人,有这么欺负小孩子的大人吗?
大舅,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说,我是小孩子没错,但我也讲道理啊,只允许你们大人随意辱骂我,我就不能回嘴了?
你们总说大人不能跟小孩子计较,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就没做到过啊!”
“你闭嘴!”
赵友钱没追上程然,又听到这些话,他气死了!
“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程然能听进去才怪。
她看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一边冲一边哭的凄惨。
“呜呜呜,我大哥护着我,他们连我大哥都要打,我大哥可是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那张脸要是被打了那还得了啊。
呜呜呜,这种亲戚真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呜呜呜!”
“啥?连大俊都打?”
三里屯与半坡村距离不近,消息闭塞的很。
也就胡荷他们回来的时候说了一下老程家换回来个糟心玩意儿这事他们有所耳闻,其余的事知道的人也少的很。
但陈俊就不一样了。
十里八村唯一一个十岁考上童生,十二岁考上秀才的人,名声那是大大的响亮。
每回程俊来赵友钱家,三里屯好些有孩子的人,没事就从赵友钱门前走过一下,盼着让秀才跟自家孩子提点两句关于学习上的话,沾沾那聪慧之气呢。
所以,一听说赵友钱那两口子还要打程俊,他们就淡定不了。
“老赵你咋回事啊,你打大俊作甚?”
“大俊啊,你受伤没?走,去俺家,俺给你涂点药去?”
“赵友钱你这样的算是什么舅舅啊,怎的还用身份压人来了?就是拿身份压人,也是大俊压你一头啊,你耍什么威风呢!”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指责赵友钱的队伍中,赵友钱气的脸通红。
“你们知道个屁!程然她就是个搅家精,我是替她爹娘教育她!”
程然哇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