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也去给司马大将军道声贺。”
沈轻笑着点头:“这自然是应该的。”
片刻后秋千停下微微摆动着,沈轻望着那巍峨的屋檐笼罩上一层金光,心间覆上一层伤怀,眉宇泛起愁容,缓声感慨道:“这萧小将军,世人只看到了他少年得志,舞象之年就亲得陛下受封车骑将军的头衔,这在都城没有哪家公子能得如此荣宠,可是,他是疆北狼王的独子啊,没有了都城的官职,他本已继任父亲的王位,手握四十五万大军,再过几年,他挥师北上,收服匈奴和羌芜两邦,他的荣光和战绩在岁月的沉珂里不会比老王爷低,只会更高。”
“可是祁都夺走了他的一切,再赐予了他本不想要的虚名,你我如今看到的是他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一面,这表面上的风光和荣耀,不一定是真实的,那藏在黑暗里被笼罩的樊笼和枷锁,犹如洪水猛兽在慢慢吞噬,这种绝望也许只有自己知道。而这些无上荣耀里是他用自由换来的禁锢和绝望,这样的结局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去恭贺。”
白露不懂沈轻为何要这么说,他明明那么恣意轻狂,荣耀加身,却被沈轻说得如此不堪。
可沈轻就是看见了这位疆北世子的处境和无奈,她没法像旁人那样去假意奉承,她看见了他身处牢笼的屈服和挣扎。之所以她能这般理解,是因为自己也同样身处在这世俗的牢笼里,而对于沈轻来说,她的枷锁是永远都无法解开的。
树叶落在湖面泛起涟漪又快速恢复了平静。
不远处的假山后一个身着暗绿锦衣少年,束着马尾,额间系着发带,腰上配了一把长剑,袁臂狼腰,微挑嘴角时略带邪性和随意,那棱角分明的脸,立体的五官一眼就能分辨出与祁都人的长相不同,双眸深邃清澈却也难以掩饰他眼底散发的凌厉之气,挺直身躯立在假山时犹如暗夜里捕捉猎物的饿狼。
他的心事就这么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那般风轻云淡的说出口,只觉胸口像是被重重地扎下一根刺。
他喉结微动,少年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懒散又有些自嘲意味。
“樊笼?枷锁?”
“说的好。”
“不过,我萧屿不会被吞噬。”
终有一日他会冲破那道屏障。
一旁的近卫尘起低着头,恭敬道:“公子,您别听这些。”
萧屿敛起眼底的冷意,又恢复起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声音也变得纯净爽朗。
“无碍,只是想不到祁都还有这般通透的女子,我当这里养的都是些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
尘起顺着他的话说道:“在司马府能随意走动的莫不是司马府的大小姐。”
萧屿若有所思地摇着头,说道:“不能,司马大小姐我听过,是个大大咧咧,行为乖张的性子,不会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那属下私下去打探下。”尘起说着就要行动,却被萧屿拦下。
他手中捏着从假山上薅下来的小石块勾起笑,懒散道:“不必了,待会就知道了。”
澄湖边的沈轻还在晃着秋千,她迎着日光,晒得她有些乏意,合上眼,享受着阳光在自己身上肆意的笼罩,澄湖的宁静让她觉着此刻心情舒适极了,秋千晃得越来越高。
白露担心劝道:“小姐,再高就危险了,您抓紧些,小心点,别摔着。”
她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嘴角的笑却轻的如羽毛般轻盈,如沐春风,那张脸天生自带着几分清冷的疏离感,落日笼罩着那抹白影,她沐浴在这夕阳余光里好似澄湖里最吸眼的一道风景。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萧屿尽收眼底,因这道风景和美好,那来自北方的狂风也不经意地扬起嘴角,许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不过身后的尘起洞察细微,自家公子的一言一行都尽入他眼。
萧屿就这么站着,也没有一直沉迷那湖中的景色,没过多时便收回了视线。毕竟一开始他也只是路过此处时恰巧听到她们谈话,而不是有意窥视。
“回去吧,待会还得配合那些老狐狸演戏呢。”萧屿淡淡说。
前厅宴会开始了半个时辰,沈轻困意越发明显,她也该回宴席上了。
便唤了白露:“白露,咱们回去吧。”
白露停下手中动作,扶着她下了秋千。
出了澄湖,院墙转角时沈轻只顾着走路正好撞上侧边走来的萧屿主仆二人,她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上萧屿的胸膛,他这委实是纹丝不动,反倒沈轻被这力道冲撞时未站稳,后退时踉跄了几步,萧屿反应极快,动作利索,手臂轻松地一把抵住她的背,让她站稳后很快就松开了手,没有多余的动作和停留。
这段路她每次来司马将军府都极少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