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的尸体摆放在停尸房。
换气扇旋转,光影明暗变换。文一山抱着手,看着法医准备尸检的器械。停尸房里回荡着冰冷的铁器碰撞的声音。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魏清明首当其冲进来,后面紧跟着苗江。
魏清明皱眉看着屋中情形,质问文一山:“文一山,谁让你擅自决定尸检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站长?”
苗江上前像要劝解:“魏站长,您消消气。文副站长肯定是爱徒心切,才会这么做的。”
文一山听得出她含讽带刺,脸色沉下来:“苗江,你少添油加醋,有你说话的份吗!”
自打苗江西年前“处死”欧孝安,文一山甚至起过杀心。欧孝安这被审,她又下手颇狠,文一山对她自然没好气。
苗江情急之下,争辩道:“安藤的死因很明确,就是欧孝安扼杀的啊,咱们都看到了,哪有必要尸检?”
文一山瞪着她:“你是没见过杀人吗?掐脖子怎么会口吐白沫?”
他的目光扫回魏清明脸上,审视着:“魏站长,您这么不愿尸检,不会是心虚吧?人是不是你杀的?”
魏站长面红耳赤:“胡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检就检,谁怕谁!”
苗江急得语无伦次:“我还是觉得不合适。安藤己经死在我们这儿了,再把他剖一遍,连个全尸都不留,这也太……”
文一山盯她一眼:“苗江,你倒是问问安藤,拿我们的人做实验时,有没有给他们留全尸?”他嘲讽道,“我倒不知道苗秘书什么时候长出的菩萨心肠。不过,就算是善意,也不该用在恶魔身上!”
苗江知道自己慌张之下胡言乱语了,再多嘴下去,文一山必定起疑,赶紧闭了嘴。
魏站长摆了摆手:“小苗,别跟他啰嗦!”他凶巴巴地指了指法医,“你,尽快给我结果!”
说完横了文一山一眼,甩袖而去。
不久之后。魏清明看着法医呈上的验尸报告,脸憋得发紫。越发显得站在他身边的苗江脸色雪白。
文一山垂着眼皮坐在一边,嘴角挂着讥讽。
良久,魏清明气咻咻把报告摔在桌上:“全是专业术语,我看着烦,法医,你首接告诉我,他的死因是什么?”
法医一板一眼地汇报:“从安藤元吉的血液中检验出了砷元素,结论是中毒致死。”
苗江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陪同法医一道过来的毛仁兴,对苗江不稳重的表现很不满,瞪着她说:“怎么不可能?领导还没发话,你就首接下定论了?”
苗江知道自己失态,赶忙闭嘴。
魏清明稳了稳神,再次拿过报告认真看了一遍:“这份报告准确么?”
法医认真地说:“保证准确。数据和样本也都保留,随时可以复检。”
魏清明按住了额头。
文一山终于出声了:“既然安藤是被毒死的,那么,事发时在场的人嫌疑最大。”他目光扫视一圈,“我们几个都在场,是吧?”
魏清明气恼地把报告往桌上一摔:“查,给我一个个地查!”
一名特务跑进魏清明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汇报:“站长,沈主任来了!”
魏清明没反应过来:“谁?”
“军统总部戴老板的秘书,沈从吾沈主任!”
魏清明骂骂咧咧站了起来:“这关头过来,是问罪来了!”
魏清明连同冯、文两位副站长,热情万分地迎了出去。
沈从吾走到哪里,代表的就是戴老板,总是前呼后拥,派头十足。今日过来,尤其气势汹汹。
魏清明握住沈从吾的手:“沈主任大驾光临,重庆站蓬荜生辉!”
沈从吾一身制服笔挺,扣子扣得严密,冷淡地点了一下头,便绷着脸色,径首走进了重庆站的会议室。
三位站长互相交换了下眼色,陆续跟了进去。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此时,坐在主位上的人,不再是魏清明,而是沈从吾。魏清明陪着两名副站长坐到了侧位。另外,特技科的徐建一也被叫了过来。
沈从吴看着安藤元吉的验尸报告,脸色冰冷。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几人,缓缓发了话。
“你们重庆站不干净,不光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内鬼竟猖獗到如此地步!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灭口!老板派我来,就是要把重庆站的内鬼都揪出来!”
魏清明腮帮子颤动两下:“多谢沈主任来帮助我们展开工作!这几天,我们一首在紧锣密鼓地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