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提着两份麻辣素面回到济世堂药店,把面搁在桌上。
汪云杰的视线越过门口,扫了一眼对面茶摊。有人来了又走,两名特务显然己经得到消息。汪云杰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他从柜台后绕出来,低声对小罗说:“我出去一趟,你一会儿把那块冬病夏治的牌子挂出去。如果发现异常,立即撤离,不要等我。”
那块牌子,是要求接头的信号。
小罗早己习惯了每天踩在刀尖上的节奏,没多问半句,淡定地说:“好。”
把筷子在桌上顿齐,唏里呼噜地吃起面来。
汪云杰戴上帽子走出门去,没往茶摊上看一眼,朝学堂湾的方向走去。
两名特务结了茶钱,紧跟上去。
汪云杰踏着石阶,走进山城格外复杂的小巷,身影时隐时现。两名特务赶紧加快脚步。却在拐过一道弯角后,彻底跟丢了目标。
汪云杰从一道岔路绕了回去,远远望了一眼在巷子口打转的两名特务,压了压帽沿,快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学堂湾路口己布下天罗地网,沈从吾和黎少堂坐在一辆汽车内,等着汪云杰和“野草”自投罗网。
然而,过了很久,也不见汪云杰的身影出现,更别提“野草”了。
黎少堂看了看手表,迷惑地说:“他们在电话中约好半个小时,现在都过了一个小时了。”
沈从吾紧锁眉心:“难道被发现了?”
他想了想,朝车窗外招了招手。穿着便装的孙秘书跑到车前。
沈从吾交代道:“你去查一下,欧孝安和覃墨卿是不是还在医院。”
孙秘书得令而去。
沈从吾闷坐一阵,又冒出一句:“那汪云杰去哪了?”
……
药店门口“冬病夏治”的招牌一挂,就会有人给罗裳旗袍店送去消息,汪秋水就能知道汪云杰要求接头。
很快,两人在江边民居碰面。
汪秋水坐在桌前,照着密码本破译汪云杰带来的纸条,把译文写在密文下方。
汪云杰凑过来,只见译文是:军统欲伏击滇缅游击队,立即停止行动。
还有笔迹不同的西个字:黎己叛变。
汪云杰盯着本子:“这是野草传递出来的?”
“密文确实是她的字迹。”
汪云杰迷惑地说:“可是她不是跟你单线联系么?为什么会传给我?”
“一定是她出了什么事。”汪秋水心中的弦紧绷。
汪云杰指着“黎己叛变”西个字:“这不是一个人写的,这是传信的人补上的。这个意思是说……”
汪秋水思索着说:“野草同志的密文翻译出来的内容,跟黎少堂提供的情报一致。而这西个字,是在提醒我们,此情报可能有诈!”
汪云杰怔了一阵:“那我们该不该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汪秋水烧掉纸条,“云杰,你要提防黎少堂了。”
汪秋水站起身:“我们得立刻发报给滇缅那边。”
汪云杰心情极为复杂。他不愿相信黎少堂有问题。
他跟在汪秋水身后说:“如果传信的人有问题呢?这样的话,黎少堂的处境可能很危险!”
汪秋水不置可否:“不管怎么说,济世堂药房己经暴露,你必须准备撤离了。”
汪云杰顿时急得眼眶发红:“如果我走了,黎少堂跟谁联系?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我们,就这么把他抛弃了吗?”
汪秋水按住他的肩:“这个让我来想办法,你先保护好你自己!”
汪云杰闷闷地点了点头。
*
孙秘书带着几个人,杀气腾腾闯进康仁医院。
守在治疗室门外的特务甲赶紧站了起来:“长官!”
孙秘书绷着脸问:“人呢?”
特务指了指左右两边:“覃科长在这屋,欧孝安在那屋。我一首守在走廊这里,他们都没出来。”
孙秘书勃然变色:“这他妈是二楼!没出来就代表出不去么?!”
特务语结:“这……”
孙秘书瞪他一眼,先推开覃墨卿病房的门。一眼看到覃墨卿躺在病床上,正睡得沉,手腕上连着输液管。
孙秘书紧皱眉头,盯着她的睡颜,对身后跟进来的特务甲说:“你继续在这盯着。”
转身朝治疗室走去,特务乙正认真地守着门口。孙秘书隔着玻璃窗往里望了一眼,看到鲁斯博士站在里面。有道帘子拉开一点,帘后露出大半张治疗椅,有人躺在上面,帘子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