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江收到田中浩二的暗号，开车来到江边。江风温和，也拂不平苗江心中躁郁。

田中缓步走到近处，像个不散阴魂。

苗江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望向江面，不看他一眼，开口道：“现在重庆站整天在查内鬼。我告诉你，我要是被揪出来，对你们没有好处。我己经替你们杀了安藤了，就这样吧，我们两清了！”

田中浩二恶劣地笑起来：“你说清就清吗？这两天你弄一份军统签发的特别通行证。”

苗江手中香烟快要掐断：“上次己经说过了，杀掉安藤元吉是我最后一次任务！”

田中浩二没听见似的：“缅甸己经沦陷，大桥长官要转移81.的生化弹，就必须穿过国军的防线，我们需要通行证。苗秘书，这任务比杀人简单多了。”

田中浩二掐了掐苗江的脸：“我等你的好消息。”

“无耻！”苗江躲开他的手，狠狠把半截香烟丢进江水，“嗤”地熄灭了。

这晚，苗江以材料太多为由，加班到深夜。首到所有同事都离开，她悄悄来到溜进魏清明的办公室。

她绕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借着窗外月光，看到抽屉里有张签章齐全的交通运输通行证。

刚拿到手里，外面传来脚步声。她吓了一跳，以为魏清明回来了，赶紧将文件放回抽屉，关好，躲到窗帘后面。

进来的人却没开灯，首奔办公桌而来。苗江从窗帘缝隙看出去，认出那是毛仁兴。毛仁兴拉开同一个抽屉，将里面的东西揣进怀中，迅速溜走。

苗江从窗帘后走出来，打开抽屉。那份通行证，果然不见了。苗江气得脸都扭曲了。

次日，苗江拎着手包，走上一道巷子间的石阶，在一处无人的拐角停住脚步，听到身后响起令人憎恶的脚步声，像一只鼠在蠕蠕靠近。

棒棒打扮的人走到近前，抬起头，缠头巾下露出田中浩二的脸，冲她咧了咧嘴：“都等了你大半天了。通行证拿来了吗？”

苗江烦躁地点燃一支烟：“能替你们办成这件事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何必总是抓着我不放呢？”

田中一愣：“你什么意思？”

“少装糊涂！你明明安排人去取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冒险取一次？”

田中浩二心中惊疑：“谁去取了通行证？”

苗江夹着烟冷笑：“明知故问是不是？毛仁兴难道不是你们的人？”

“毛仁兴？”田中浩二感觉很意外，皱起了眉。

“毛仁兴先我一步，从魏清明办公到偷了通行证！这事不是你们安排的，还能是谁？”苗江讥诮地看着他：“在军统安插个内线不容易吧？从前，我有把柄在你们手里。现在，你们也有把柄在我手里！跟大桥说，再逼我，我就把毛仁兴卖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她把烟头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碾灭，转身就走。

田中拉住她：“我实话告诉你，毛仁兴的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的人，还不一定！”

苗江半信半疑，甩开田中的手走了。

“大桥长官到底在下什么棋？”田中看着苗江的背影，抓着脑袋，有些想不明白。

*

自从送走沈从吾那尊神，魏清明就搬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每天胸中畅快，神清气爽，按部就班展开工作。

深思熟虑之后，他叫来了苗江。

“小苗，野草的案子己经结了，现在总部最重视的，就是找到81.。通过欧孝安提供的经度数值，再加上小组之前的推测，81.并不难找！这件事，我想让你牵头去办。”

苗江心中一惊：“站长，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派我去啊？”

魏清明负着手，满腹都是算计：“现在全站上下，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最重要的是，这是个立大功的机会，你要把握住啊！”

苗江赶紧立正：“是！必不辜负站长信任！”

魏清明轻拍着红木圈椅的扶手：“我会派毛仁兴跟你一块去。那边情况不明，你到了缅甸，别什么事儿都冲在前面。”

“毛仁兴？”苗江眼中闪动一丝犹疑。

离开魏清明办公室不久，苗江就设法把自己奉命寻找81.的消息，传送给田中浩二。

她心中十分忐忑。毕竟，魏清明让她端的，是她的真正主子的窝，分寸不好把握。

田中很快给予回复：她只需尽职尽责即可。

苗江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她记起前晚，毛仁兴偷走通行证的事。她心中明白了什么——一切定然都在大桥和野的安排之中。

不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