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山闯入走廊尽头的房间,看到欧孝安坐在椅子上,一脸沮丧模样。
文一山俯视着他:“你为什么说覃墨卿是共产党?”
欧孝安抬起眼,懊丧地说:“我也是才想通的。我被她陷害了!”
黎少堂盯着他:“什么意思?”
欧孝安苦恼地捋了捋凌乱的短发,说:“昨天晚上,覃墨卿给我打电话,她说,在缅甸的时候,她曾从我身上搜到一个编号'9548'的布条,这个人是跟我一起从 810 中逃出来的。人她找到了,让我去见一面。地点在志成巷 2 号。”
文一山问:“你见到他了?”
欧孝安摇了摇头:“我按照她约定的时间去了,可一个人都没见到。现在我想通了,这一切会不会跟老师您说的什么 810 的照片有关?覃墨卿是在设套,把共党的嫌疑引到我身上!”
黎少堂尴尬地扶了扶眼镜:“我得到的情报,确实是说欧科长去过志成巷 2 号,与不明身份的人接头,拿到一批 810 的证据……难道,是圈套吗?”
文一山横了他一眼。又问欧孝安:“这什么 9548,你为什么没跟我说过?”
欧孝安苦笑:“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清晰的记忆,站里也一直对我保有怀疑,所以我想弄清是怎么回事之后,再向您汇报。不过……”他指了一下黎少堂,“这件事,我跟黎副站长说过。”
文一山看向黎少堂:“有这回事吗?”
黎少堂只能点头。
欧孝安叹口气,沮丧地说:“老师,我现在终于明白,覃墨卿为何那么热心地替我治疗。她极力接近我,骗取我的信任,都是为了利用我,替共产党获得更多有关 810 的信息!事到如今,我对她来说,不仅可以用尽废退,更是个最完美的替罪羊!”
文一山直起身,沉默半晌,对特务身后的特务说:“去,把覃墨卿给我抓回来。”他顿了一下,闭了闭眼,艰难地补充道,“要是反抗,就地击毙!”
特务领命而去。
欧孝安头疼似地抱着脑袋。
黎少堂站在一边,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
法庭中还一片混乱的时候,沈从吾已经开车驶离,副驾驶座上拿枪抵着他的肋下的,已经换成覃墨卿。
覃墨卿指挥着路线,沈从吾依照指令开了一阵段,忽然醒悟过来,说:“你要去秘密监狱救陈珂?”
“沈主任真聪明。”覃墨卿淡淡地说。
沈从吾冷笑:“就凭你一个人……”
忽然,他从后视镜中,看到有辆救护车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他忿忿闭了嘴。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到荒宅秘密监狱的入口,守门的卫兵抬手拦住车辆。
沈从吾摇下车窗,士兵弯身看见副驾驶上坐着覃墨卿,有些疑惑,问:“沈主任,您这是……”
沈从吾说:“今天要转移犯人。”
卫兵愣了一下:“黎副站长没吩咐过要转移犯人啊?”
沈从吾肋下被枪口抵着,脾气格外恶劣,不耐烦地说:“是黎副站长官大,还是我官大?”
卫兵为难地犹豫着,突然,身后的值班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覃墨卿微微色变。
卫兵说:“抱歉,长官请稍等一下。”
他跑向电话机,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黎少堂的声音:“喂……”
救护车里化妆成护士医生的地下交通员们察觉情形不对,手都伸到腰间,摸着武器准备正面交火。
只听卫兵对着听筒连问几声:“喂,黎副站长,能听到吗?”士兵困惑地看了看话筒,搁回电话机上。
他回到车前,对沈从吾:“黎副站长刚打电话过来,但只喂了一声,电话就断了。”
沈丛吾没好气地说:“肯定是线路问题!他打电话过来,就是安排转移犯人的事的!”
卫兵打开铁栅大门,挥手放行。
监狱围墙外,老林一手拿着一把小刀,一手掐着一根切断的电话线,冷汗涔涔地舒了一口气。
卫兵望着车辆,心有些忐忑。他吩咐身后的小兵:“去检查一下电话线路。”
小兵领命而去。
一群人下车,走进荒宅改造成的监狱。沈从吾和覃墨卿走在最前面,三名中共交通员紧跟在后,一个乔装成军统特务,另外两个分别乔装为医生和护士,几人巧妙配合着挡住士兵看守的视线,覃墨卿的枪口始终顶在沈从吾的后腰。
沈从吾站定在一间牢房门口,示意到了。覃墨卿透过门上的小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