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随着他往回走。他并没有问我住在哪里,就轻车熟路的直奔目的地。我意味了然的瞟他一眼,他注意到也不尴尬,更不解释,只笑笑便罢。看来不是他不小心漏了马脚,而是懒得做戏骗我。我心有不快,身为一个帝王的贴心跟班,怎么这么没有耐心?做戏也不知道做全套,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我一直默默走在他身边,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东夏显然不是会为我解答的人。他的出现恰好打断了索娅要对我说的话,而后又强行将她支走,很有可能他的出现也不是个巧合。他故意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又怎么会亲口告诉我呢?
能告诉我一切的,恐怕只有吕云声。可是一想到索娅对我说那番话时的样子,和我当时袭上心头的痛苦和恐惧,我有些迟疑是否真的应该去问吕云声关于这一切。
自从死里逃生后醒来,无数次午夜梦回,虽然只有模糊的影像和破碎的片段,但那些梦境带给我的无一不是噬心腐骨的痛苦,每次醒来都一身冷汗,满脸泪水。每当那时我就想,如果那些梦真的与我失去的记忆有关,我真心祈祷永远不要恢复记忆。
在我神思恍惚的时候,身边的人停住脚步,我抬头看见他微笑的脸:“到了。”果然我们已经站在我和吕云声住的别院前。
“多谢。”我向他微微鞠躬。如果没有他送我,我真的找不到回来的路,少不了要费些周折。
“不必客气,韭韭姑娘若是没事,我就告辞了。”东夏说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我说:“姑娘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更美,最近这些日子你活得太严肃了。”
我无言以对,望着他临走时揶揄的眼神。没想到这家伙还挺......俏皮。
走进院子,老树下坐着一个身影,找他的时候躲着不见人,不想见到他的时候又跑到你面前,这个人还真是不合时宜得恰到好处。
我努力克制住冲上去拉住他质问一切的冲动,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经过。我不能和他面对面的说话,不能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至少此刻不能。我必须冷静下来,想清楚如果真相真的面目狰狞,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后果,做一个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沿着青石小径,低着头缓步而行,偶尔会有小虫感受到我的脚步震动,迅速逃开隐入泥土。不论多么弱小的生命都会躲避危险。趋利避害是生命的本能,可人类就是这样奇怪,会在某些时候让情感凌驾本能。明知道有危险,却依然被某些力量驱使向前。就像此时我明确的感受到隐藏于背后的威胁,却还是犹豫着是否要前去探知真相。转过大片蔷薇花丛,小径开始倾斜,尽头就是我住的前厢房。忽然手臂被人抓住,身子晃了一下被拉向后面。我诧异的回头,看见吕云声站在身后,脸色微显愠怒,眼中却有酸楚神色。
“为什么躲着我?”
我哭笑不得,上午还在躲我,下午就跑来质问我为何躲他。还真是相当讲道理!
“没有躲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怕把还没有想好的事情就这样说出去。
见我吞吞吐吐,他嘴唇紧抿,气息渐渐沉重,眼中的黑色忽然汹涌起来:“只是什么,只是看不到我,还是不想再看到我?你觉得冷辰就是文略,所以见到他之后就对我视而不见,不闻不问?不理会我的情绪,不关心我的想法,我怎么样你都无所谓,不想知道,因为你根本就毫不在乎!”
面对这样无端的指责我有些恼怒。他一向对我温言软语,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让我无所适从又莫名的忿忿不平:“如果你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他眼中涌动的墨焰骤然熄灭。我心里一慌,知道自己说了过分的话,伤到他的心,可是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吕云声目光苍凉的望着我,自嘲的笑笑:“我以为这些日子,我们相处的很好。我以为就算文略真的有一天回来,我至少有个争一下的机会,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看到他破碎的神情,我的心被狠狠的刺痛。在他转身欲走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他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望着我,我却再说不下去,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一个人在路上行走,虽然知道分叉口终会出现,但一直认为它一定在很远的地方。可是却忽然间发现,岔路已在眼前,我站在岔口四顾茫然。
他望我良久,眼中光芒渐渐黯淡:“你看得见我,我却走不进你眼里。你看不见他,却知道他就是他。”他拂掉我的手,将目光投向远方:“从昨晚到方才我一直在想,老天真是太缺德,给我这样一个绝境,可就算他是王我也决定要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