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场太凄惨。”
“你这样的人才,为大宋做了那么多事,最后却落得背井离乡,黯然远走,留下的大宋江山却不知会被他们折腾成什么样子,说实话,朕很不放心。”
赵煦说了很多,赵孝骞一直沉默不语。
渐渐地,赵煦的脸色由红转白,说话的气息也有些断断续续,喘息声越来越急促。
赵孝骞心头一沉。
如果说刚才赵煦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是回光返照,那么此时此刻,赵煦生命里最后一丝精气神也渐渐耗尽,他的人生即将谢幕。
“官家,你少说点话,休息一下,莫太劳神了。”赵孝骞忍不住道。
赵煦这时也感到自己的精神和力气越来越不济,喘息着道:“朕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朕实在……”
“子安,朕,恐怕要走了……”赵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赵孝骞的眼泪扑簌而下,忘情地拽住了赵煦的手,握得很用力,仿佛想要将赵煦的生命强行拉回来。
“官家,……兄长!”赵孝骞大哭起来。
赵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子安,这是第一次……你叫我兄长。我……很高兴。”
抽回了自己的手,赵煦朝他笑道:“子安,朕……突然很想吃灌汤包了,你去帮朕买来,好不好?”
赵孝骞哽咽起身,一边哭泣一边点头:“臣这就为兄长买来,一定是热腾腾的灌汤包。”
说着赵孝骞极为缓慢地朝殿门走去,一步一回头。
他知道,这一次离去,他与赵煦便是永别。
赵煦仍靠在床头,朝他虚弱地笑,勉强抬手朝他挥了挥:“快去,朕等你来。”
“好,兄长等我。”赵孝骞哽咽着退到了殿门外。
走出殿门,赵孝骞发现外面站了很多人。
有向太后,有章惇曾布等政事堂的宰相们,还有无数宦官宫女太医。
郑春和一人笔直地跪在殿门外,早已泣不成声。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赵孝骞,眼神各异。
官家临终弥留之际,第一个召见的不是太后,不是宰相,居然是赵孝骞,可见他在官家心中的分量,委实令人羡嫉。
见赵孝骞出来,郑春和急忙起身,匆匆地进入殿内。
赵孝骞擦了擦眼泪,神情哀恸地走到一边,向太后也是一脸悲伤,看着赵孝骞欲言又止。
章惇和曾布等重臣都在默默地抽泣拭泪,殿内殿外陷入一片哀伤的气氛中,压抑得令人窒息。
片刻后,郑春和弓着身子走出来,低声道:“官家请太后,章相公,曾使相三位入殿。”
三人急忙擦了眼泪,匆匆入殿。
赵孝骞仍站在殿外,看着夜空的星辰发呆。
他已与赵煦告别过了,只是终究太仓促。
如同人生每一次与人的初识一般,相识与离别,都来得那么的猝不及防。
此刻赵孝骞的脑子很乱,这些年与赵煦相处的点点滴滴,刹那间如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飞快闪过。
失魂落魄地独自朝宫门走去,赵孝骞神情悲恸,喃喃如呓语。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走出宫门,赵孝骞抬眼,发现宫门外聚集了数百名朝臣,大家各自聚作一堆,神情哀伤地盯着福宁殿方向,静静地等待那个悲痛的时刻。
见赵孝骞独自出了宫门,许多朝臣立马围了上来。
官家临终前第一个召见赵孝骞,朝臣们都很关心官家的身体,或许还想打听官家临终前对赵孝骞交代了什么。
面对朝臣们的询问,赵孝骞只是垂头沉默,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一道肥胖的身影从人群里挤进来,一把拽住赵孝骞,将他带出重围,拉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赵颢神情凝重地看着他:“官家果真大限已至了?”
赵孝骞默默地点头。
赵颢见他神情哀恸,也不忍再问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生老病死,上天注定,你我亦不过早晚而已,骞儿不必太伤心,打起精神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做呢。”
赵孝骞终于开口道:“父王,官家……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赵颢一怔:“什么意思?”
“咱们的打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曾经的谋划,每一个举动的意图……官家他都知道。”
赵颢两眼赫然睁大,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