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不好欺负,对两者的命运进行小小的、无伤大雅的调剂。
譬如富有却不太聪明的马科·盖奇就是需要调剂的孩子。作为罗德王国富甲一方的商人家族,马科·盖奇的父亲多里安拥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却遗憾的没有富可敌国的权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兜里的钱再多,也不过是替国王和公爵们收着而已,并不真正属于自己。多里安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的整个家族都是贵族们敛财的白手套,用脏了就该扔掉了。金钱虽然能为他换来奢华的庄园和美丽的妇人,乃至于贵族的假笑,却换不了真正的尊重与安全感。他很清楚,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神权王国,盖奇家族的命运早已写在了圣言书里。他们唯一的出路,便是绕过这套僵化的封建体系,获得一张全帝国都承认的“硬通货”——学邦魔法师的身份。那是通往“显赫之路”的门票之一,而且不像骑士之路那样充满了危险,更不像冒险者之路那样只是个看似香甜的大饼。如果说可望不可及的“虚境宝物”是米洛斯的一生渴求,那么将自己那不学无术、整日只知吟诗作赋的长子马科塞进魔法师的队伍里,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否则赚再多钱,也是替别人赚的。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学邦的傲慢。在这里试图“走后门”的人太多了,他一个没有头衔的商人,在法师大人的面前根本就排不上号。那封他花重金弄来的帝国男爵推荐信,交上去后便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直到冬季招募临近,他才得知自己的儿子仍旧需要老老实实地参加学徒考核,自己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硬。在所有门路都宣告失败后,多里安·盖奇最终决定铤而走险,用他最熟悉的金钱来作为开辟道路的工具。在他看来,世间万物皆有价格。既然权力可以交易,那么区区一张卷子当然也不在话下。只要价格合适。于是乎,一个为了前途而出卖原则的落魄学徒,一个为了家族而践踏规则的富豪……两个本没有任何交集的灵魂,命运的红线就这么交织在了一起。暮色降临,鹰岩领旅行者营地的“冒险者之家”酒馆内,多里安的管家扬科夫理了理衣襟,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自打石碑上的录取名单公布后,鹰岩领旅行者营地的“冒险者之家”酒馆便成了两种极端情绪的交汇之地。一些人在此狂欢庆祝,而更多的人,则是在此借酒消愁。管家扬科夫穿过这些与他无关的悲欢,在酒馆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那个他等待已久的人。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老管家,米洛斯悠闲地品尝着一杯价格不菲的麦酒,脸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扬科夫在他对面坐下。与此同时,一只毫不起眼的麻袋从他的斗篷。“先生,您的东西掉了。”扬科夫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就像在对暗号一样,“……请您清点一下。”米洛斯看都未看脚下的钱袋,只是轻蔑地挥了挥手。他手指上那枚朴实无华的储物戒指微光一闪,地上的钱袋便消失无踪,仿佛不曾存在于这间酒馆。那储物戒指是前辈借给他办事用的。“不必了,我相信你。”米洛斯呷了一口麦酒,懒洋洋地说道,“反正你们家少爷还在学邦,你懂我的意思……这店不是今天才开门的,这钱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赚的。”“是,我明白,也请您相信盖奇家族的人品,我家老爷能把生意做这么大,靠的正是诚信为本这句祖训。”扬科夫微微颔首,他当然懂得这些规矩。只是这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米洛斯那枚储物戒指上,停顿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客气地问道:“顺便一问,请您不要介意,您的这储物戒指还有吗?我们家老爷一直想求购一个。”米洛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断然拒绝道:“那你可以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了,那不是你家主人配拥有的。”这话不好听,但扬科夫也无法反驳。不再提戒指的事,他紧张地环顾四周一眼,压低声音最后确认了一遍:“行吧,我只是随便问问。另外,我家少爷的事……不会穿帮吧?”“放心。”米洛斯再次喝了一口香醇的麦酒,懒洋洋地摆了摆手,“所有落榜的卷子当晚就全部在‘焚烧点’化为灰烬了,你家少爷写的那首打油诗已经死无对证。至于通过的卷轴,其实根本不会有多少人认真看,你指望那些教授亲自过目那些幼稚的玩意儿吗?”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片刻,悄悄将一张纸放在了桌上。“对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那份卷子的内容抄录了一份,记得让你家那位大少爷背熟,就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