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谢断云医术精湛且沉默寡言,却绝非冷淡之人。!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常在惊人的淡然与近乎呆板的讷然间微妙摇摆。时而沉稳如山岳,时而又令人疑心他脑子里是否缺了根弦,和庄素心那种纯粹的人还不太一样……
比方说,哪怕三伏天,汗流浃背,谢断云宁可光着膀子也绝不肯将那面具卸下半分。冷硬的金属在反射光芒,衬着汗湿的皮肉,景象着实古怪莫名。
顾舒崖初入六扇门时,六扇门预算不足,许多捕快的宿舍被安排在同一间院子。顾舒崖有次起夜推门出去,只见夜空中一张映着惨白月光的冰冷铁面,其下是赤裸的上身,他生生被吓得睡意全无,差点一刀劈过去。
“……你在干什么?”过了片刻认出这是谢断云,顾舒崖才堪堪稳住心神,心有余悸。
“乘凉。”谢断云回答,“房间里太热了。”
彼时他气喘吁吁,裤腿挽到膝盖,双腿岔开,浑身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月色下幽幽发亮。
顾舒崖无话可说。
他既见过谢断云坐堂问诊时的从容淡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也见过谢断云打架打到一半,空出一只手死死按住面具边缘,生怕露出脸上一丝半毫肌肤的狼狈举动。实在不明白这人究竟是什么性格。
……这些话倒也不必全都跟其他人说,难免有背后蛐蛐他人之嫌。
但总的来说,谢断云是个好人,是个正经的人。
“他真心实意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脸。恐怕不是因为那种轻浮的理由。”顾舒崖对于江湖日报的猜测偏向第二种,谢断云曾对他说过,即便医术再高,也有无法解决的问题。
想来和他的脸有关。
或许是中了毒,或许是难以治愈的烧伤,或许是和他一样……顾舒崖想起右臂的伤痕,心底生出一阵共情。
“该不会像死士上个身份一样,中了毒导致毁容?”
“别拿我和他比好吗,我可没遮遮掩掩。再说整个脸都盖起来,想必没有我那一半的帅气。”喝到醉醺醺的死士抬起头应了一声。他看似醉得不省人事,实则也在听这边的谈话。
“烧伤吗?”
“他自己不是大夫,难道治不好?”
“说不定真是长得太好看……”
“切,我不信,人能长成什么样才会帅到要用面具遮脸?”
“说起来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主角长得太帅了,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死,最后靠着脸开发了安乐死服务……”
其他人不知顾舒崖心中莫名的伤感,依然在讨论。?_§如°<:文\网& £!首-?§发t+±话题渐渐跑偏,没能说出个所以然便转移到了别的话题。
好在裴长卿看上去兴致缺缺,没有因此打算对谢断云做些什么,否则顾舒崖的任务又要加一条防止谢断云产生永久的精神创伤。看来,谢断云没引起他的兴趣。
若他心中所想被裴长卿知道,定然会引发又一番闹腾。在顾舒崖如此腹诽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各位好啊。”徐生慢慢挪了进来,面色憔悴,脚步虚浮,与陆墨书如出一辙,只是对方在灌下十来杯酒后己经面色红润,与被工作榨干精气的模样判若两人。而在他身后,叶鹤眠背手踱步,也流露出一抹疲态。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两人身上的特征、气质足以叫他们辨认出来了。
“你好啊,新人!”苏夏梦活力满满地挥手,“还有大佬!”
徐生对上一张青春靓丽的脸,慌忙应声,仿佛尸体突然照到灿烂的阳光,支支吾吾地走到桌前坐下。叶鹤眠扫视一圈,看他们似乎玩得正在兴头,轻轻笑了笑,只微微颔首示意。
“小九也来了。”叶鹤眠侧身让出位置,小九发出含糊的应声,脸上也是似曾相识的疲惫。看来金陵的事务耗费他不少心力。加之从江南赶到京城,恐怕十分劳累。
“要好好休息呀,团建的话,下次再来也行。”苏夏梦说。小九默默摇了摇头,迈着步子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整个人“咚”地一声瘫进椅子,全身都依靠在椅背上,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筋骨。
“九个人都到了,是谁没法来呢?好难猜啊,哈哈哈哈哈哈!!”抱着酒瓶的死士发出近乎癫狂的笑声,楚怀寒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顺手点开论坛,将这醉鬼的糗样拍下发给了远在天边的一号。
对面很快回复:“等着,我这就给他p个表情包!竟然敢嘲讽我,我迟早叫他好看!”
“我来不了怎么了?是我不想来!我这个身份可享受了,每天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