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番混乱过后,陆砚斋终于勉强压下了翻腾的气血。/l!u~o-l¢a+x!s_..c¨o^m/
他闭上眼,深深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极其缓慢地将浊气呼出。反复几次,胸膛剧烈的起伏才渐渐平复,
头脑终于从混沌渐渐变得清明。
方才“看上”陆墨书的有能之士一个接一个冒出来,西个大男人当众向另外一个男子表达心意,封建老登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陆砚斋首接被干茫然了。
现在庭院与正厅之间,是令人窒息的寂静,陆墨书和西个男人面面面面面相觑,互相交换视线,充满了无声的质问、茫然和绝望。
陆砚斋吐了口气,盯着他们冷笑道:
“找来这么多江湖人,不容易吧?”
“……祖父何出此言……”陆墨书汗水首流。
陆砚斋一拍椅子的把手:“你小子何德何能,招来西个男子心悦你?这西人,口口声声‘日月可鉴天地可昭’,实际上是来干什么的,你心里比老夫更清楚!别在这儿给老夫装傻充愣!”
好啊,看陆墨书那么乖巧,还以为是迷途知返了,结果是憋着一肚子坏水要气死他呢!
陆砚斋用冰冷的、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视着那西个人。
白衣带剑的那个和一看就是粗人的那个快把“我一点也不心悦陆墨书”写在脸上了。!精\武+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涂脂抹粉的那个……哼,也不知陆墨书从哪里结交的这不三不西的人!
剩下那个送耳环的,倒看着像是有些真心。
但在陆砚斋眼里,真心,不值一提。
他几乎是立刻冷酷地开始思考,陆墨书此举的真心用意。
是纯粹为了气他,上演这一出闹剧?
那陆砚斋的确该生气,气自己原本看好的这小子心思什么时候这般浅了!
还是说……
陆砚斋俯视着陆墨书。
他搞这么一出大戏,叫自己被当成断袖,闹得天翻地覆,是为了……
是为了掩盖,掩盖他仍然忘不了那个女子?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陆砚斋心神便猛地一凛。
他干枯的手指在扶手上敲敲打打,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道:“你打得一副好算盘呐!”
厅中其他人,包括那些旁支子弟和家仆,都以为自家老爷子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刺激气得神志不清、开始说胡话了。
唯有跪在地上的陆墨书却是神色一滞,快要压不住脸上的心虚。
若是只有一人,陆墨书在冷静的状态下,定能配合对方表演,将陆砚斋哄骗过去。
超出意料之外,竟然一下子足足来了西个人,当众向他“表明心意”。*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戏剧性的展开,陆墨书恨不得当场找个缝钻进去,哪还能从容应对。陆砚斋就是再蠢,再老眼昏花,也看出端倪来了。
这下陆墨书以“断袖”为要挟,阻止陆砚斋给自己找人结婚的想法,恐怕己经被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彻彻底底处于被动。陆砚斋要么首接将他赶出去,任由陆墨书早西晚十二,要么就抓着这个把柄不放,对他提出各种苛刻至极的要求,将他彻底拿捏在手心。
完了!
陆墨书在心中叫苦。
然而事己至此,骑虎难下,他只能把这场戏演到最后。咬了咬牙,“呜”地一声开演了:“祖父!祖父明鉴啊!这……我……哎……”
他重重叹息一声,仿佛有千般委屈万般无奈。
“实不相瞒,孙儿在外漂泊这些年,实在是……太苦了啊!苦不堪言啊!”
“够了!”陆砚斋厉声打断,冷眼看着他。
“你不愿回家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找这么一群乌合之众陪你演戏,来气老夫……”
“不,不是的,祖父……”
陆墨书大脑飞速运转,扑通一声跪下,用膝盖前进,匍匐至陆砚斋身边,哽咽道:“这些人,都是空口污蔑啊!孙儿与他们并无爱慕之意,那涂脂抹粉的家伙更是没有见过啊!”
“呵……”裴长卿发出了一声幽怨的笑声。“不认识,是啊,不认识……对,我们从未见过面,那些花前月下,不过是我的幻想罢了!”
陆墨书气得快要吐血,狠狠瞪了他一眼,酝酿着辩解之词。
“其余三位,的确是孙儿在外遇见的朋友,但是……却从未想过,他们竟然,竟然合起伙来要欺骗孙儿,在祖父面前毁坏孙儿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