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到颤抖,窒息感几乎将人溺毙。
宫女守在我床边,拼命唤我,终于将我唤醒。
我陡然睁开眼睛。
房间里很安静,煮水壶发出细密的气泡声。
宫女坐在床边,面色焦灼。
是噩梦。
后背湿透了,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额头烫的冒烟。
几个宫女忙碌起来。
有人为我煎药,有人为我擦汗,有人替我喂水。
因为受了重伤,也收到了惊吓,身心俱疲下,我发烧了足足三天。
这三天里,一直昏昏沉沉的。
太子几次来探望我,心急如焚,押着太医住在宫里,日日为我诊治。
苦涩的汤药灌进喉咙,浸润五脏六腑。
苦的我连酸梅的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等师父终于结束施针,我的烧也退了下去。
师父的医术自然在我之上,连续施针三天后,皇后就已经醒过来,可以自行服用汤药了。
于是他再不肯离开,守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我。
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终于能下床走路。
正好赶上审理太子妃。
时隔半个月,太子妃早没了最初见面时的精致华贵。
大概是在地牢里待太久了,浑身脏兮兮的不说,靠近了还能闻到臭烘烘的味道。
我本就有洁癖,闻到这味道就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
谁料太子妃丝毫不改从前的跋扈张扬,还恶狠狠地瞪着我。
彷佛被我嫌丑是一件非常可耻愤怒的事情。
“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关在地牢里半个月?都是你的错!”
我简直要气笑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把错归咎在我身上。
师父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周身气场也冷了下去。
孟雪青不认识师父,也畏惧师父周身的气场,竟不敢再往我身边凑近。
但她仍是恨恨地说道。
“一对男娼女盗的贱人,等我放出去了,一定找人弄死你们!”
太子和皇帝刚刚进门,听到她的话,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
探子的汇报和亲耳听到的完全是两种体验。
他是万万没想到,从前那个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孝顺敦厚的太子妃,真实内里居然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要是这样的女人成了一国之母......
皇帝内心忽然升起一股愤怒。
而旁边的太子已然怒斥起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污言秽语!贱妇!你到底知不知罪?”
孟雪青慌张了一瞬。
她转过身来,惊慌地向皇帝和太子行礼。
可身上的臭气熏天,再完美的礼仪都只会让人捂鼻。
皇帝将探子调查的所有情况都甩在她脸上。
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为自己辩解。
孟雪青说她是打了我,但那也是因为我故意挡在长街上挑衅她。
而且她乃是堂堂太子妃,出手教训一个医女,有什么不可的?
无非就是方式过激了点。
她轻描淡写地将对我的伤害描述成一时不察。
以此来为自己开脱。
但无论如何抵赖,事实都是事实。
皇帝和太子都没有想要包庇她的想法。
于是太子很快就做出决定——
他要废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