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性命救下我和弟弟,在天之灵却只能听到婶娘骂我是个灾星。”
吴裳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茵陈骂道:“那山石怎么今儿不塌,明儿不塌,偏赶着你去的时候就塌下来了?!我早瞧出来你是个祸害,早两年我劝小叔叔扔掉你,他非是不肯,如今平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茵陈惶惶不安地看着吴裳,瘦弱稚嫩的肩膀瑟缩,“婶娘……您嫌弃我是个祸害,为何要抢了我阿爹阿娘留下的东西,不怕也…”
她的声音猛颤了下,哽咽道:“不怕也沾了我的晦气吗?”
穿褐色麻衣的婶子看着热闹,不嫌事大地说道:“就是啊,江家老婶子,你一口一个扫把星,一口一个赔钱货,怎么还贪人家的东西?是觉得自己命够硬,阎王带不走你?”
一直与吴裳不对付的胖婶子捋起袖子,掐着肥圆的腰身,她一挺胸一昂首,气势上就碾压了吴裳,“这婆娘贪财又不要脸,偏要在脸上贴了二十斤的猪肉——皮厚得很!”
“她看上江小丫头爹娘的家产了,又不愿养着江小丫头和福宝,就坏小丫头的名声!”
“真是个没阳德的东西!”
茵陈的眼眶里聚集水雾,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我见犹怜。
“这位婶婶,您不要这样说,我阿爹做生意的时候,用的都是阿娘的嫁妆。”
“我阿爹说了,男子汉顶天立地,不贪图女子的东西,伯伯怎会抢了我阿娘的嫁妆?”
茵陈三言两语就把江家大伯拉下水。
胖婶子像是捉住吴裳的把柄,她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拎起茵陈,“小丫头别怕,婶子带你去报官,让这十里八乡都瞧瞧你大伯和婶娘的坏心思!真真是对没良心的!弟弟弟媳尸骨未寒,便惦记弟媳的嫁妆了!”
茵陈的身体骤然失重,双脚悬空。
她有些不习惯这种感受,弱兮兮、哭唧唧地说道:“婶、这位婶子,我弟弟还在屋里,他醒来瞧不见我,定是要哭的!”
胖婶子一手抱着两岁的小崽子,一手拎着茵陈的衣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奔公堂。
登闻鼓都不必敲,她嚎了响亮一嗓子,“都来看一看,瞧一瞧,桃花村的江大仁和他婆娘吴裳,贪图弟弟遗产、弟媳嫁妆,逼得弟弟家的小丫头和小崽子没家咯!”
这个“咯”,就很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