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一手捧着案卷,一手捋着颌下须,案卷一侧垂了下来,搭在他手腕处,他微笑道:“近来雍州城太平得很,并不曾发生什么大案,哦,除了许将军府上的人命案外。”
奚云出眼睛往下瞟,目光在案卷垂落的一边快速扫过:“那师爷正看得这是”师爷低头一看,道:“这是几年前的案卷,是上任知县任期内未破的案子。我们老爷新上任,近来正在整理旧案。”奚云出道:“可以让我看看这些案卷吗?”师爷有些为难:“这”这时,县令大人转头朝这边看来。他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到奚云出要看案卷,知道师爷不便做主,便朝他点了点头。奚云出见此,回身对县令大人拱了拱手。大人同意了,师爷便没什么说的,将案卷交给了奚云出。奚云出接过案卷飞快地翻看起来,师爷在一旁神情有些惊讶,心说:“这样翻能看明白吗,只怕连字都看不清吧?”案卷是三年前的,里面记载的大多是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案,但有两件失踪案引起了奚云出的注意。两起案件失踪者皆为年轻女子,最终都未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这两件案子相隔几乎一年,两个失踪者之间毫无联系,但奚云出心中莫名有种这两起案子有联系的感觉。他正想要再借其他年份的案卷看,顾安之就叫他离开。他那边已经看完褚才杰的户籍详录,也向县令问了他人安置在何处,急着要去见人。奚云出无奈,只得将案卷归还给师爷,向县令告了辞,随顾安之和姜凌寒离开了府衙。褚才杰被安置在府衙附近的一家客栈里。他不是通缉犯,不好羁押在府衙里,便被安排住在了这里。三人跟着差役来到客栈,上了二楼,通过走廊来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外站着一个府衙的差役。带路的差役上前同他说了几句话,便打开门招呼三人进去。房间里,一个人站在窗前,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此人年纪四旬左右,相貌普通,身穿一件豆青色的文生袍,洗的已经微微发白。同样是衣裳洗的发白,奚云出就穿出了一身落魄贵族的从容,而他却是彻头彻尾的穷酸气。姜凌寒看到此人那一刻,心中很是惊讶。她本以为褚才杰会是个俊俏少年至少也是个少年,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年纪不小,还如此平凡,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王柳叶到底是看上了他什么呢?此时,奚云出和顾安之也是同样的想法。三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怀疑那个丫鬟说的话。褚才杰转身看到两个官差和一个年轻公子进门,神情十分慌张。他听说了一点官府找他的缘由,听说自己涉及命案,吓得六神无主,见到穿捕快衣裳的人,浑身都打着哆嗦:“二位官差大人,小的冤枉,小的什么都没干!”顾安之与姜凌寒对视一眼,抬手用剑柄指了一下他身前的桌:“先坐下吧,我们有话问你。” 褚才杰颤颤巍巍地坐到了桌边,差役在外面将房门关上,顾安之三人也来到桌边。顾安之一坐下,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就是褚才杰?”那人点头。顾安之:“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你可认识王柳叶吗?”褚才杰神色恍惚了一下,摇头道:“不认识。”闻此言,顾安之和姜凌寒面色一凛。心说,难道许玉茹真的是胡扯骗他们的?姜凌寒追问道:“王柳叶,就是雍州城将军府的丫鬟。你们戏班不是前些日子还在将军府唱堂会吗?没听说过这个丫鬟?”褚才杰恍然大悟:“哦,是她呀!是有个丫鬟来找过我,不过我没有问过她的名字,大人这样说,我就想起来了。”姜凌寒看了看顾安之,两人都松了口气,好歹褚才杰和王柳叶是认识的,也不算白忙活一场,但看他的反应,他与王柳叶的关系似乎也不像将军府里谣传的那样。顾安之问道:“你与王柳叶是什么关系?”褚才杰闻言明显慌张了起来,目光在对面三人脸上来回逡巡,结结巴巴地说道:“各位大人,小,小人奉公守法,为人老,老实谨慎,从未偷鸡摸狗”顾安之深吸口气,尽量温和地打断他,说道:“你无须如此害怕,我们只是例行查问,没有认定你就是杀人凶手。不过你要如实回答问题,不然我们只好将你带回衙门,让你在牢房里回答了。”褚才杰点头如捣蒜。顾安之道:“把你知道的关于王柳叶的事情都说出来。”褚才杰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神情渐渐平静了些许,低头沉吟了片刻,道:“前些日子,我们戏班到将军府唱堂会,那个丫鬟有一日突然找到我,说我长得像她表叔,觉得很是有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