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辛老伯说了要开棺验尸之事,辛老伯自然是同意的。
“只要能还我女儿公道,我愿意开棺验尸。”辛老伯颤抖着握住顾安之的手:“我相信小小的在天之灵也希望让那畜生伏法!”为防夜长梦多,第二日一早,顾安之就雇了几个人,带上辛老伯、李仵作,还有姜凌寒一起去了坟地。本来顾安之打算自己带人去的,姜凌寒一个姑娘家,不太适合参与这种事情,可她二话不说就跟着了,他也就没再拦着。奚云出说他有些私事要办,就没有一起去。辛家不是宗族大户,没有自己的祖坟地。辛小小葬在一片山坡上,附近还有几座坟茔,都是普通百姓家的。雇来的人拿着锄头铁锨开始刨土,辛老伯站在一旁抹眼泪,嘴里念念叨叨。棺材埋得并不深,没一会儿,封土挖开,黑色的棺材板露了出来。又挖了大半个时辰,棺材周围的土被清出,几个汉子跳进坟坑里,准备将棺材抬出来。还没等手搭上棺材,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喝止:“住手!”众人循声望去,见一群衙差朝这边走来,为首是两个穿官服的人。其中一个顾安之和姜凌寒见过,正是县令翟大人,而走在最前面的人,身上官府的制级明显要高出许多。顾安之和姜凌寒对视一眼,如无意外,此人应该就是巡十八州刺史刘大人了。二人一起前来,明显是要阻止他们开棺,事情恐怕是朝着他们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了,这两位大人回过味儿,找他们要都察院手令来了。果然,两位大人带着一帮衙差气势汹汹地来到坟茔前。翟大人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巡十八州刺史刘松涛,刘大人。”顾安之、姜凌寒和礼仵作拱手施礼。刘松涛双手负在背后,度步来到顾安之和姜凌寒面前,神情严肃地扫过二人,缓缓问道:“你们两个就是六扇门的捕快?”顾安之抱拳:“六扇门捕头顾安之,见过大人。”姜凌寒拱手道:“捕快姜凌寒,见过大人。”刘松涛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两圈,突然一扬手,厉声道:“把他们两个给我绑起来!”身后众差役听到命令就要上前。顾安之吃了一惊,怎么一来就要绑人,这唱的是哪一出?连忙抬手喝道:“慢着!大人这是做什么,我二人犯了什么法,为何要绑我们?”刘松涛冷笑一声:“犯了什么法?”他回身看了看坟坑,抬手一指里面的棺材:“挖坟掘墓,你身为六扇门捕快,不知犯的什么法?”挖坟掘墓?这就是故意找茬了!顾安之沉了脸,看了一眼黑漆棺材道:“大兆律法,挖坟掘墓者杖三十,流八百里。毁尸窃宝者,流三千里,遇赦不回。” 刘松涛阴恻恻瞥他一眼:“知道就好!”“可我们并不是挖坟掘墓。”顾安之微仰起头,斜睨他一眼,大兆的王法律条他背得可熟呢:“挖坟掘墓,挖得是生人坟,掘的是不知主的墓。这棺材里的尸体是这位辛老伯的女儿,是他同意我们来挖的,经家主同意起坟开棺就不算挖坟掘墓。”“而且我们挖坟是为了查案,为了开棺验尸,这是我们六扇门的职权!”顾安之丝毫不畏上官之威,义正言辞道。刘松涛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言之凿凿,全是屁话!”他踏前一步,眼神咄咄逼人地盯着顾安之:“这棺材里躺的人横死经官,官府拿人,审案,下狱,升了大堂,书了结案,入了典卷,报了上官。她早就不再是辛家一具寻常死尸,哪儿还由的辛老头做主?”“他说开馆就开棺?”刘松涛目光一转,鹰隼一般的眸子狠狠盯着辛老伯:“他同意你们挖坟掘墓,我连他一起绑!”刘松涛这般强词夺理,仗着自己官高权重,堵住所有人的嘴,即便是歪理也叫旁人不能反驳。“还有,你们说你们是为了查案,查的是什么案?”刘松涛险恶地眯起眼睛,盯着顾安之。“辛小小命案,涉嫌几位朝廷命官徇私枉法,我们要查清此事,就要先从辛小小命案查起”顾安之知道他此时说这个,一定会被刘松涛索要督察院手令,可是不说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道。“几位朝廷命官?”刘松涛打断他的话,冷冷道:“是说我和翟大人,还有审案的张府台吗?”顾安之深吸一口气:“正是。”“好!”刘松涛讥讽地笑了起来:“六扇门下查官员,自然是有督察院手令了,拿出来瞧瞧!”前日刘松涛问讯从兖州府赶回来,听翟大人说起事情经过,就断定他们暂时还没拿到督察院手令,不然在早就正大光明地让县衙仵作开馆验尸了,怎么会外借仵作,偷偷摸摸地开棺?顾安之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