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寒连忙点头。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凝眸相望,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奚云出忽而一笑,敛尽灯火之辉的眸子,亮晶晶地弯成一牙新月,他倏地将手指从她唇上撤回,飞快地在自己脸颊上一按。姜凌寒一怔,喃喃道:“我剑呢?”奚云出瞬间弹起来,侧身滑出去好几步:“女侠饶命!”姜凌寒并没有起身追他,她慢慢将腿放下床,打量着这间宫殿:“是你想见我,所以让肖庭沐将我带来的吗?”“是,也不是,”奚云出在桌边,面对着她坐下:“我是想见你,但并没有让他将你掳来。”姜凌寒看他一眼,掳这个字用的好,真是贴切。“你要一直留在宫里吗?”姜凌寒望着他问道。奚云出转了转眼睛,一歪头:“嗯!你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我这一身绫罗绸缎,不比我在外风餐露宿强上千倍万倍?”姜凌寒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奚云出贼笑着打量她片刻,忽然起身来到她面前。姜凌寒一抬头,就见奚云出拄着膝盖,俯身看着她,一张笑盈盈的脸凑到她眼前:“美人儿,你看我这宫殿好不好,要不要当景王妃呀?”姜凌寒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抬腿一脚踢在他腿上。奚云出惨叫着,退回到桌边坐下,一边揉着腿一边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不行就不行嘛,干嘛打人呢?以前你都只是吓唬吓唬,怎么现在真的动手了?”姜凌寒白他一眼:“你以前也只敢动嘴,现在都敢上手了!”“哦?”奚云出贱兮兮地又往前凑了凑:“这么说我若是心甘情愿挨打,就可以上手了?”姜凌寒飞起一脚踹过去,奚云出早有防备,一溜烟跑出好远,得逞似的笑出一串“咯咯咯”。这一晚上,两个人打打闹闹了大半宿。天快亮时,姜凌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奚云出为她披上毯子,坐在她身边,安静又专注地望着她的睡颜。半晌,才缓缓转回头,望着渐渐亮起的天光,轻声道:“你不要做景王妃,我也不做景王。这皇宫不好,冰冷又污浊,我跟你出去,随你心意找个地方,州府也好,山野也好,只要能每日一睁眼就看见你,一转身就看见你,一抬头就看见你就好。”天快亮时,肖庭沐悄无声息地回来,点了姜凌寒的睡穴,将她带了出去。姜凌寒再醒来,已经在侯府自己的屋子里,昨夜种种好似一场梦,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进了一趟皇宫,真的见到了奚云出。呆坐了半晌,想起昨夜的情景,竟有些想哭。那些若都不是真的,她是有多么想念他,才会发了那样一场大梦。她抬手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余光却瞥见手心里有黑色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字:等我。姜凌寒出神地望着掌心那两个字,嘴角缓缓地缓缓地扬起。这一日,顾安之带着姜凌寒来到林德福家中。林家挂了白绫白灯笼,院子里放着一只烧纸的破盆,盆中还有未烧尽的纸钱,灰烬散落在地上。林德福形容憔悴,神情有些木然,似乎被悲痛折磨得筋疲力尽。“我们今日来是有件事想问你。”顾安之边走边道。 林德福引着两人往里走,回头道:“何事呀?官爷尽管问!”“你和李安好熟识吗?”顾安之问道。林德福脚步一顿,神情变了变:“不,并不熟识。”“你们不是多年的邻居吗?”姜凌寒盯着他问道:“抬头不见低头见,竟然不熟?”林德福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是说熟对,还是说不熟对:“咱们咱们先进屋吧,进屋说话。”三人进了屋子,林德福给他们倒了茶,有些拘谨地在旁边坐下。“家中没有其他人在?”顾安之打量了下四周。林德福两手握拳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听到问话,才抬头看他一眼:“我老娘在家,在后面休息呢,要叫她出来吗?”“不必了。”顾安之将茶杯放在一旁,又将方才院子里的话提了起来:“你和李安好关系如何?”林德福沉吟了片刻,低着头道:“李家在这条街住了许多年,就像你们说的,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李家大姑娘出嫁前,经常能碰到,总是林大哥林大哥地叫我。后来她出嫁了,没几年又被休回来,之后不久李家就出了事,在那之后,来往就少了,不光是我家,其他邻居都对他们家避之不及。”顾安之追问道:“那你方才为何说不熟?”林德福苦着脸道:“她家出了两个杀人犯,我也是怕惹上麻烦。”“玉妞出事前,你们有过来往吗?”顾安之问道。林德福下意识地摇否认,但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