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赢我?”她一字一句道,“你赢了我,我很生气。”
“为什么?”淮南月问。
“从、没人赢过我……”迎春的头猛地抬起,“我下棋最厉害!你不该赢我!”
话音落下,电子音随之响起——
【很遗憾,任务失……】
和电子音一同爆出来的是淮南月那仍旧清淡的嗓音:“你不是迎春。”
【失、失、失——】
电子音卡壳了。
“迎春”怒目圆睁,眼珠瞪得像是快要掉出来。
“你在说什么!”她高声吼道,“我就是迎春!”
“你不是。”淮南月的声音很平静,“迎春从来不争。若是输了最引以为傲的下棋,也只会说‘罢了,我输了’,而不会说‘我不该输’。”
诚然,npc最开始确实想让她赢,于是故意让子。但一旦她展露真实实力后,npc的好胜心被激发出来了,便开始步步紧逼,最终以全力相搏,但仍旧没赢过自己。
一开始故意让子好令自己赢,是npc的策略,输赢是她一手策划的结果;但后期全力相搏后仍旧输了,局势超脱她的控制,此时的输赢便是技不如人。
npc不甘心。
淮南月下了房梁,站上地面。她抬着头,声音冷淡却清朗:
“你又玩猜灯谜又限韵,但你终究不是她。你无法做到事事置之度外,无法说出那句“算了”。”
“你成为不了她,也代替不了她。”
“你把她藏哪儿了?”
淮南月下棋的时候一直在想,迎春究竟在哪儿。
她们已经把这院子翻了个底朝天,迎春仍旧不知所踪。
要不然如这npc所说,她是迎春本人。
要不然……
迎春被她藏起来了。
藏在了她们不可能看到的地方。
也或许,她们之前在另一个世界穿花绳时看到的、桂树下的那npc就是迎春。
所以假如下棋的支线任务失败……
没关系,只要开启主线任务,按常理,它会打断支线任务的判定。
因为主线任务优先级肯定是高于支线任务的。
赌一把。
赌赢了。
面前小姑娘的脸开始扭曲,渐渐变得不成人样。她的瞳仁越来越大,慢慢扩散至整个眼眶,透过她薄而灰白的皮肤,可以看见底下不太安分的黑色。
她咧开嘴,叹了一声:“你真的很聪明。”
淮南月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往后退一步。她伸出手,眸光仍旧很冷,但又显得平静而真诚。
“你下来吧。”她说,“带我去见真正的迎春。”
耳边响起了电子音——
【奖励“***的喜爱”已被消耗】
【主线任务开启】
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道门,淮南月曾见过两回,对上头的花纹眼熟得很。
npc从房梁上滑下来,站到了淮南月的面前,又抱着胳膊慢慢蹲下了。
她的头埋进了膝盖,肩膀开始一抽一抽地耸动,不知是不是在哭。
淮南月不动声色地蹙了一下眉,抬脚想朝那扇门走去,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也抵着膝盖蹲下来。
她轻轻碰了碰npc的发顶。
“别哭。”淮南月说,“我不会伤害她的,我就是想看看她。”
npc抬起头看她,灰白的脸上满是泪痕,眼尾被逼出了一点红。
淮南月蓦地想到了电子音每每播报时那被隐去的姓名。这里的npc都有名字,唯有眼前这位是个例外。
她看着npc泛红的眼眶,继续轻声问:
“或许,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npc抽噎的动作顿住了。
她结结实实地愣了好久。
淮南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半晌,抬起手,替她拭去了泪。
她听见npc小声说:“我没有名字。”
淮南月再次揉了揉npc的发顶,语调平直却温和。
“那你可以给自己取一个。”她道,“然后等我回来,你告诉我。”
淮南月站起身,朝着那扇木门走去,穿过那道白光,眼前景色蓦地翻天覆地。
残存的余光里,npc仍旧抱膝蹲着,抬着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看。
她的瞳仁依然很大,面色依然灰白,眼底依然蕴着红。
一切似乎都没变,只是……
她不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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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原来的院子,只是所有npc都无影无踪。
除了——院子正中坐着的那人。
原先大石头所在的位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