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在山口南侧的高地上勒住马。暮色里,秦军的阵列竟慢慢齐整起来,虽然甲胄杂乱,却透着一股拼命的狠劲。“奇怪。” 谢玄皱眉,对身边的何谦道,“秦军溃败至此,怎么突然有了章法?”
何谦眯眼望去,只见秦军阵前那员老将正挥矛指向前方,吼声隐约传来:“…… 回家……” 他恍然大悟:“将军,是毛当!这老贼在煽惑军心,想做困兽之斗!”
谢玄点头:“哀兵难破。传令下去,阵脚稳住,弓箭手上前,先挫其锐气。”
鼓声再起时,秦军动了。毛当亲自带队冲在最前面,他的铠甲早没了光泽,却像一头被逼到悬崖的老熊,每一步都踏得泥地震颤。
两万秦军跟在他身后,没有呐喊,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像一股浑浊的泥石流,朝着山口涌去。
毛当的左臂中了一箭,箭簇穿透铠甲,带出一串血珠。他没管,只是吼着:“杀过去!回家!” 他的矛挑翻了两个晋军弓箭手,硬生生在箭雨中撕开一道口子。
“北府兵,随我杀!” 谢玄拔剑出鞘,北府兵的长矛阵如墙推进。矛尖刺入肉体的闷响、骨头断裂的脆响、士兵的嘶吼混在一起,在河谷里炸开。
田洛一马当先阵斩彭超。
盱眙方向桓伊军、淮阴方向慕容德军,西边的毛安之,南边的谢玄北府兵。
即便是毛当率领的秦军如同一支哀兵,但此刻已经无力回天。
谢玄不想再徒增伤亡,淮南战果已经很大了,没有必要为了一支小股部队搏杀到底,所以围三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