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大多都是夜里自己一个人哭,白天忍不住哭的次数很少,但好像每一次都让李医生你看见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
“李医生。”
“嗯。”
“你为什么好像总是特别特别担心我呢?”
“……”
正好大路旁边有几个卸货工人将医疗用品从卡车上卸下,池小映笑着指了一指他们手中写有“小心注意:易碎品”的货箱。
“你看着我的眼神,”她说,“就像他们盯着那些货物箱,眼珠一错不错,手脚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闪失。”
芳岩抿抿嘴唇,正要回答,池小映莞尔一笑:“哦,对,你担心我,因为我哭得伤心。是这样吗?”
芳岩一顿,说:“是的。”
“骗人哦。”
“……”
“医院里哭得伤心的人这么多,”池小映笑着眨眨眼睛,“也没有看见李医生一个一个,都去关心。”
李芳岩一顿,无言以对。
冬末春初的天气,乍暖还寒。
康复花园里不知何时刮起一阵料峭的冷风,掀起池小映腿上的毛毯。
白色病服下面,半截空空荡荡的裤脚露了出来,随风猎猎翻卷。
医生看见了,沉默一下,将轮椅固定好,然后绕到池小映斜对面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