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萦鱼自出生便拥有了绝对的财富,很少为这类俗物烦恼。
“水小姐这么好。”她说,“我也想像水小姐这么好。 ”
“因为崇拜引起的爱慕?”水萦鱼思索着问道,“就像狂热的粉丝?”
“不仅仅是崇拜,水小姐。”黎微否认道。
“还有什么。”
黎微犹豫地默了默,似乎在为其真实原因感到不好意思。
“还有更深更深的感情。”
“什么感情?”
“说不清楚,只是看到水小姐的第一瞬间,直觉便给出了未来的决策。”
“未来的决策,听起来像是开会的时候和下属们商量出来的答案。”水萦鱼说。
“全是我一人的想法,只靠alpha的直觉。”
“alpha的直觉。”水萦鱼重复她的话,“就只是直觉?”
“只有直觉,但已经足够了。”
水萦鱼没说话,黎微也不再说话,轻踩在草地上的窸窣响动重新占满空旷的寂静。
烟花在头上炸响,顺着通着的电话传到水萦鱼耳里。
“可怎么也不能只靠直觉维持婚姻。”
她忽然说,用的是“婚姻”这个词。
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对于婚姻的态度大多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他们认为自己还有大把的青春挥霍,并不愿意早早与旁人系在一起。
除非真是遇到了正合心意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婚姻有关的设想逐渐充满未来的规划。
水萦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偏向,但黎微从她这句话里察觉出令人欣喜的端倪。
她已经在考虑她们未来的婚姻了。
“不用担心。”黎微发现自己忽然压抑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我会努力的。”
“如果水小姐愿意的话。”
“愿意什么?”水萦鱼问道。
“愿意和我在一起。”
水萦鱼避开她的问题,“你现在在哪里?”
“在动物园门口,我发定位给你。”
黎微笑起来,甜甜地问:“水小姐是要来找我吗?”
“在那儿等我。”
电话挂断。
水萦鱼站起身,被子滑落在地上,她没心思去捡,穿上拖鞋往楼上衣帽间走去。
走到半路忽然想到什么,把手伸进衣兜里找了找,没找到手机,又小跑着到楼下去拿。
“喂?水小姐?”黎微的声音从她再次拨过去的手机里传出来,“我在原地等着你,别急,路上注意安全。”
最后那句注意安全其实有点多余,除夕晚上即使是最拥挤的路段此时也空空如也,一辆车也没有。
“去附近找个暖和的地方。”水萦鱼说。
顾虑到她可能不愿意,水萦鱼又加了一句:“我能找到你,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
黎微顿了几秒没说话。
“黎微?”水萦鱼叫她的名字想确认她有没有在听。
黎微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水萦鱼敏锐地发觉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水小姐。”她似乎吸了吸鼻子,然后刻意掩饰地清清嗓子。
她的声音里多出许多脆弱的意味。
水萦鱼拿着手机上楼,一边换衣服一边和她通话。
“我还在,说。”
不算冰冷也不算温柔的几个字。
“我好想你。”黎微说,“好想好想你。”
“为什么会这样 ”她困惑地问道,依旧是脆弱小孩的语气,“一想到水小姐心口就酸酸的,酸酸的甜甜的。”
“就像小时候最爱的糖果,五毛钱一小块。但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是很贵很贵的天价,我买不起。”
“现在买得起了。”水萦鱼说。
“嗯。”黎微说,“现在买得起了,可是我不敢去买。”
“为什么?”
“漫长岁月将无法企及的渴望周边裹上一层又一层厚重的美好光环,其实他们很可能并没有那么美好。”
“所以宁愿放弃?”水萦鱼脱下睡衣,对着全身镜看着自己的身体。
脑袋里忽然现出黎微的脸,跟着又现出黎微的身体,与她此时一般,白皙如雪,浑然天成。
黎微在电话里回答:“算不上放弃,只是让他们保持原本的美好。”
水萦鱼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