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出了这样的纰漏,自己与手下人都是难逃罪责的。
眼下倒不如卖淮南领袖一个人情。
如果他不这样做,既保不住自己,也保不住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的手下人。
“孔明的意思是,东吴那边……?”
陈登连忙将之扶起,问道。
“吕蒙白衣渡江,江陵其势甚危。”
诸葛亮指向案上军报,“汝南战事,只能托付元龙了。”
陈登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握住诸葛亮的手,正色说道:
“孔明放心,登必不负所托!”
“只是……”忽然压低声音,“那马幼常当真……”
诸葛亮闭目摇头,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决然:
“元龙保重,亮就此别过!”
帐外,荆州军团已整装待发。
炊烟还未散尽的灶台被匆匆掩埋,刚领到赏银的士兵又披上了战甲。
费祎正在清点粮车,见诸葛亮出来,急忙禀报:
“轻装疾行,只带十日干粮。”
善。
诸葛亮一颔首,旋即翻身上马,“传令!”
“昼夜兼程,速回江陵,迟归者斩!”
……
荆州,江陵。
三万吴军精锐已在城外列阵,云梯、冲车、投石机一字排开,在晨光中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快!立即组织防御!”
马良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此战于他们而言绝对是凶多吉少。/微/趣·小?说+网* !首/发-
吕蒙站在楼船甲板上,独眼微眯望着这座坚城。
他举起令旗,猛地向下一挥:
“攻城!”
随着八十面战鼓同时擂响,吴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放箭!”马良声嘶力竭地喊道。
箭雨从城头倾泻而下,冲在最前面的吴军士兵顿时倒下一片。
但后续部队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很快就有云梯架上了城墙。
“滚木准备!”
刘循须发皆张,亲自指挥守军将裹满铁钉的巨木推下城墙。
伴随着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十几名正在攀爬的吴军惨叫着坠落。
轰!!
城南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丁奉率领的冲车部队已经撞开了外城门,正在撞击内城门。
“跟我来!”
李严拔出佩剑,带着一队精锐冲下城去。
在狭窄的城门甬道内,双方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李严的铠甲上很快就溅满了鲜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城内,百姓们也自发组织起来。
铁匠铺的老王带着徒弟们将烧红的铁水泼向登城的吴军,惨叫声中,几个火人从城墙上坠落。
绸缎庄的吴掌柜带着伙计们拆下门板,为守军制作简易盾牌。
“左翼城墙告急!”有士兵跑来报告。
马良转头望去,只见韩当已经带着死士登上一段城墙,正在扩大突破口。
“张将军!”马良急呼。
张任二话不说,带着亲兵就冲了过去。
他是从益州的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他心头有着一股强烈的信念。
那就是活着,必须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机会找魏人复仇!
才能够回到自己的益州家园。
张任怀中强烈的斗志,手中长枪依然凌厉无比,转眼就挑落三名吴军。
混战中,他瞥见远处楼船上的吕蒙。
当下也未多想,立即取过自己的铁胎弓。
张任匍匐着行进,将弓身抵在城垛缺口,用尽全力拉满。
喊一声,“着!”
“嗖——”
这一箭如流星般划过战场,正中吕蒙右肩。
箭势之猛,竟将这位东吴都督带得后退三步,撞断了船舷护栏。
“不好了,都督中箭了!”
吴军阵中顿时一片混乱,纷纷围了过来,保护吕蒙。
吕蒙咬牙折断箭杆,却发现箭头已经发黑。
原来是张任在箭上抹了粪毒。
此刻城头守军爆发出震天欢呼。李严不知从哪找来一面残破的“汉”字旗,在箭楼上奋力挥舞。
满城百姓相和而歌,声浪竟压过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