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
吕蒙面色铁青,知道今日难以取胜:
“鸣金收兵!”
随着退兵的锣声响起,吴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一匹受伤的战马在血泥中挣扎嘶鸣,拖着流出的肠子想要站起来。
马良瘫坐在女墙边,这才发现手中的鼓槌早已折断,掌心血肉模糊。
西沉的落日将城墙上的血迹照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也照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
“我们……守住了……”
他喃喃道,泪水混着血水流下。
“万岁!万岁!万岁!”
很快,城头上爆发出了一阵狂烈的欢呼。
军士与百姓们打作一团,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尽管他们并没有真正击退吴军,但今天确实是吴军最有机会夺下江陵,夺下荆州的机会。
这一切,都多亏了张任那鬼使神差的一箭。
就在众人都围着张任,为他祝贺,称赞他的勇武之时。
张任却也只是挠挠头,表示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只是看见吕蒙出现,尝试射了一箭。
他自己也没想到那一箭能将之射中,并重挫吴军士气。
但不管怎么说,此次江陵保卫战,不及挫败了吴人侵吞荆州的野心。
也展现了咱江陵人顽强的韧性。
是值得纪念,值得庆贺的一天!
……
吴军大帐内,血腥味与草药气混杂。
吕蒙赤着上身趴在榻上,军医正用烧红的匕首剜出肩头腐肉。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却硬是咬着一截木棍不发一声。
“嘶——”
当匕首第三次探入伤口时,程普忍不住别过头去。
帐内诸将只见那箭头带着块黑肉被挑出,落在铜盆里发出“当”的脆响声。
老军医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颤声说道:
“禀都督,粪毒已经入肉三分,若再强撑……”
南方湿气重,古代医疗卫生极差。
尤其是军中的卫生环境,堪称灾难。
所以一旦受伤了,是很容易伤口感染,引发病症的。
历史上很多人都是死于此,就比如前脚刚走的周瑜。
“住口!”
吕蒙吐出咬裂的木棍,挣扎着要起身。
“江陵已是强弩之末,岂可因我一人之故,而废江东大事!”
话音方落,一阵剧痛袭来,他猛地抓住榻边地图,竟将“江陵”二字扯得粉碎。
丁奉急忙按住他,劝道:
“都督!末将愿立军令状,明日必破此城!”
“您就听军医的话,在帐中休息吧!”
韩当直接跪地抱拳:
“某等随孙讨逆起兵时,都督还在读书呢!难道信不过老将?”
帐外忽传来喧哗。
原来是潘璋押着个五花大绑的俘虏进来,众将目光纷纷向那俘虏望去。
潘璋乃解释道:
“禀都督,抓到个信使!”
说着抖开染血的绢书,
“赵云、潘濬已得知消息,正率军回援!”
吕蒙独眼骤缩,伤口又渗出血来。\三^叶-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忽然抓住程普的手:
“老将军……当年孙将军便是……”
程普会意,沉声道:
“明日寅时,老夫亲率死士登城。”
若午时未克……”
他解下腰间佩剑横于案上,“便以此剑自刎!”
诸将纷纷效仿,转眼间案上堆了七把佩剑。
烛火映着剑刃寒光,竟照得吕蒙面色愈发青白。
“好……好……”
吕蒙终于松口,却突然揪住军医衣领。
“但需将本督大帐移至阵前!若明日城破时我不能亲见……”
话未说完,一口黑血喷在军医前襟。
“我……死不瞑目!!!”
众将大惊。
老军医趁机将麻沸散灌入吕蒙口中,转头对程普耳语:
“都督这伤只能静养,一旦动气,伤口迸裂,只恐加剧粪毒。”
用专业话语说,就是伤口崩了,更容易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