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那会儿真是年轻不懂事,这事儿差点没把我给搞死。
他说的订单,哪里是一般的裁缝能搞定的。就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要给国外供应一千套时装,这也不难,关键是他的那些布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皱巴巴的要熨烫过,光烫这个布料就了三天,再按照对方要求的版型制作,我和我老婆两夫妻熬了四个大夜,几乎没有合眼,缝纫机都要踩冒烟了,勉强交出了这批货。
这活儿干完了咱俩直接大病了一场。
那会儿齐总说自己手头没有钱,等拿了这笔货款再给我酬劳。我是个老实人,看着他很真诚,没多想也就答应了。
那会儿不像现在,啥都讲签个合同,还要法务。我就收了他打的白条一张,这事儿就算是定了。
他到处跑的人,那批货交了之后,三个月都没有消息。
我老婆都开始埋怨我说是被人给骗了。
没想到,到了第四个月初头上,他真的回来了。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我在店里正常做着客人的衣服,有个人穿着军绿色的雨衣从巷子口一路跑过来,大喇喇地在我店门口脱下雨衣,雨水溅得到处都是,把我店里的料子都沾湿了。
虽然穿着雨衣,齐东郡的头发还是湿透了。
他气喘吁吁的,眼睛都在发亮,从怀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放在我的缝纫机上,说那批货款到了。
我一数这钱,比他之前承诺的多了好几倍,就抽了几张收下,把剩下的退给了他。
他愣住了,坚持要把全部的钱给我,说没有我,他拿不到这笔钱,这是他出来做生意几年来第一次赚到钱了,必须谢谢我。
我们俩在店里推来推去,不小心那钱就撒了一地,他看这样子,直接披了雨衣冲进了雨里。
我是个本分人,原来说了拿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想占别人便宜。
这钱我可拿得一点不开心。
我一边蹲着在湿哒哒的地上捡钞票,一边懊恼没有追出去。
没想到,正捡着钱呢,齐东郡又回来了。
我以为他后悔这钱给多了,正要把钱整理好了给他。
没想到他按住了我递钱的手,问我要不要入伙,和他一起做服装生意,说自己要做华东最大的服装厂,说我能吃苦,技术好,他需要一个懂缝纫的师傅帮忙。
齐东郡这个人就是这样,就是那种热情和激情,让你不知不觉就着了他的道。”徐通说着不免流露笑意,“我就那么稀里糊涂答应了,结果到了他那儿我才知道,他说的这大买卖,只有他一个人,加上我,也就是俩,哈哈,这家伙!
然后我就傻乎乎地跟着他昏天黑地地干,他接单,我干活,谁能想到我们能干到今天这个地步!”
徐通沉浸在当年奋斗岁月的回忆中,但这屋里不是每个人都觉得感动,钟葵不无煞风景地问:“只有你们俩?你的工号不是0003吗?那工号0002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