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掌钵龙头的铁钵一挥,已向张无忌胸口点到,执法长老的钩拐也舞成两团雪花,疾卷而至。张无忌向左一冲,身子却向右方斜了出去,乾坤大挪移手法使将出来,但见白光连连闪动,杀狗阵群丐手中的弯刀都被他夺下抛下,一柄柄都插在大厅的正梁之上。
二十一柄弯刀整整齐齐列成一排,每柄刀都没入木中尺许。届时杀狗阵已破,群丐四散成乱,失了先前的阵法脚步。便在此时,猛听得陈友谅叫道:“张无忌,你还不住手?”张无忌回过头来,只见陈友谅手中执着一柄长剑,剑尖指在赵敏的后心。
原来方才各人兀自酣战,陈友谅狡诈卑鄙,悄声绕近忽施偷袭,赵敏一手揽着周芷若,心中只是忧她伤势,失神不已,哪里还有心思提防,终是给他擒住。眼下赵敏仍是死死抱着周芷若不曾放手,面上丝毫不惊惧,冷笑道:“好啊陈长老,你这招使得真好,够阴损!”
陈友谅面色一白,自知无礼于赵敏,低声道:“郡主娘娘,那也是情势所迫,得罪了!”手上剑却不肯放松,转头冲张无忌喝道:“我想张教主定然舍不得郡主娘娘或是周姑娘中的任何一个有所损伤罢?”
张无忌又惊又怒,喝道:“丐帮素以侠义之名而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你如此作为,也不怕辱没了洪七公老侠的威名?”
传功长老亦怒道:“陈长老,有甚么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你挟持着两个女流之辈取胜,大伙今后还有脸面做人么?”
陈友谅心知张无忌的武功高强,如此下去定然坏事,故以一不做二不休,笑道:“大丈夫宁斗智,不斗力。张无忌,你还不束手待缚?”
方珩此时亦大惊失色,方才群战混乱不已,没料到这陈友谅如此阴险,竟趁乱偷袭,若是郡主有何闪失,自己万死难辞其咎。想到这,直吓得脸都白了,这一来投鼠忌器,登时受了挟制,急得唤了一声:“郡主!”
赵敏淡淡道:“不碍事的,陈长老既要拿我做人质,便不会伤我性命。”忽然话锋一转,长声喝道:“也罢!今日教赵某见识了丐帮的威风——张教主,圣火令!”
张无忌陡然听得她叫出“圣火令”三个字,蓦地里心中一动,暗叫:赵姑娘妙计!一咬牙,突然倒退两步,向后一个空心筋斗,凌空落下,双足已骑在丐帮帮主史火龙的肩头,犹如儿童与大人戏耍一般,形相甚是不雅。
圣火令上所载武功,古怪奇异,拿来打丐帮一个措手不及,那是再好也没有,何况眼下形势严峻,赵敏先前让他擒贼先擒王,这一下又叫他使圣火令上武功,定然只得一击必中。
但张无忌顾虑到史火龙好歹也是一帮之主,原意是先使一招怪招、出其不意的欺近史火龙,心中早已计算好三下乾坤挪移的后着,要快如闪电的将史火龙擒拿过来。哪知他心中想好的这三招乾坤大挪移厉害杀手,竟是一招也使不上,史火龙不经招架,便已被擒。
赵敏见状,也不禁咦的一声,心中奇怪:这堂堂丐帮的帮主,即算是圣火令武功奇特,也绝不至在一招之内便给擒住。
不过这一下兔起鹘落,既快且怪,丐帮中的长老龙头见识都颇广博,但给张无忌这招怪招一下乱打,登时也觉莫名其妙。愕然之际,只见张无忌右掌平放在史火龙的顶门,左掌拿住他后颈的经脉,喝道:“谁还敢轻举妄动!”
群丐见帮主被擒,谁也不敢动弹,大厅上突然间一片寂静,人人睁大了双眼望着张无忌和史火龙,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忽听得屋顶上传下来轻轻数响琴箫和鸣之声,似是有数具瑶琴、数枝洞箫同时奏鸣。乐声缥缈宛转,若有若无,但人人听得十分清楚,只是忽东忽西,不知是从屋顶的哪一方传来。张无忌大奇,实不知这琴箫之声是何含意。陈友谅朗声道:“何方高人驾临丐帮?不妨就此现身,何必装神弄鬼?”
瑶琴声铮铮铮连响三下,忽见四名白衣少女分从东西檐上飘然落下庭中,每人手中都抱着一具瑶琴。这四具琴比寻常的七纺弦琴短了一半,窄了一半,但也是七弦齐备。四名少女落下后分站庭中四方。跟着门外走进四名黑衣少女,每人手中各执一枝黑色长箫,这箫却比常见的洞箫长了一半。四名黑衣少女也是分站四角。四白四黑,交叉而立。八女站定方位,四具瑶琴上响起乐调,接着洞箫加入合奏,乐音极尽柔和幽雅。悠扬的乐声之中,缓步走进一个身披淡黄轻衫的女子,左手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童。那女子年纪似轻,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
那女童却相貌丑陋,鼻孔朝天,一张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