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县城以县衙为中心,建成宽敞的四方街,宽阔的街道向四方延伸,商铺有序地林立在街道左右,百姓行商穿梭在其中,神色怡然。
东西一条街上,皆是客栈酒楼食肆,东街上一间名为“四方客栈”的客栈大堂里,机灵的伙计刚带着两个住店的行商进到客房中,便悄悄凑到掌柜跟前,小声道:“掌柜,那俩人不对劲儿……”
掌柜一听,小心地瞧一眼客房的方向,压低声音叮嘱。
伙计便出了门。
傍晚,两个行商从客房中出来,装模作样地跟掌柜打听县里吃食和特产,方才出门。
掌柜和伙计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两个行商边走边四处打量,神色之中不掩震惊和贪婪,时不时耳语交流,踩点,做标记,天色暗了方才回到客栈之中,假作休息。
第二日第三日皆是如此。
第四日夜半,整个仁县寂静无声之时,两人悄悄攀窗爬出客房,潜入到漆黑的街巷中,不多时,与一行同伙聚首。
他们低声用着蛮语交流几句,便持着凶器悄无声息地摸向一间白日里客似云来的成衣铺子后院。
探子踩点了几家铺子和几家富户,他们今夜大干一场,立马就能发达。
歹徒搭人梯攀墙而上,用皮子铺在墙头,隔住尖锐物,小心地翻身上墙……
“咻——”
“咻咻——”
几只箭破空而来,墙头上还未坐稳的三个歹徒瞬间栽向墙下。
其他歹徒察觉到危险,持刀转身,作防卫状。
同一时间,十来个衙役拔刀,欺身而上,配合着缉拿歹徒。
打斗声,兵器相撞声,痛呼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附近的宅子里,皆门户紧闭,其中一家,房中传出窸窣的声响——
“又打起来了?”
“听声儿是。”
“好像又没声了……”
“应该是抓住了,睡了睡了……”
巷子里,衙役们结束行动,死的拖走,活的带回县衙。
翌日,平平无奇的清晨开启新的一天。
自打仁县越来越好,客商增多,突厥探子也越来越多,县衙有令,若是发现有异常之人报与衙门,衙门进行调查后,抓捕归案,将予报案人以赏金奖励。
是以,本地百姓察觉到不对,立即便会悄悄派人向衙门举报。
这两年,县衙和百姓配合得当,百姓看歹人的眼越来越厉,县衙的衙役们抓探子也越来越敏捷,伤亡越来越低,治安也日渐变好。
百姓习以为常,巷子里,相熟的凑在一块儿议论起昨夜的事儿——
“你们听说了,昨晚上又抓了。”
“这是今年冬天第几次了?”
“一到冬天,那些突厥强盗就猖獗,什么时候能消停?”
“不撞南墙不回头,潜进来的人少,讨不了好。”
……
武阳穿着齐整的衙役服,腰上挂着衙役的佩刀,手握刀柄,一身正气,威风堂堂地穿行在巷子里。
有识得她的行人,问好:“武衙役,巡逻啊。”
“正是。”
有人打听:“武衙役,昨夜抓了几个歹人?是突厥的吗?”
“莫要打听。”
武阳严肃回应,昂首挺胸地继续向前巡视,待到面前无人,终于绷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憨笑。
两年前,武阳她们几个女子通过初考,待到复考时,皆成绩优异,顺利通过,只是终考比武,其他人均落败,最终从全县选出二十个衙役,只有武阳和另外一个女子成为了仁县开天辟地的第一批女衙役。
两人引以为傲,也十分珍惜这个机会,付出了更多的辛苦去练武,屡次建功,抓了许多歹人,也受过伤,流过血。
全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个女衙役,她们的名声甚至响彻整个云州,也有行商听说了女衙役的威风,将他们的故事传到了中原各地。
而其他闯到终考比武的女子,则获得了进女学的机会,后来有陆陆续续招过一些本地的普通女子,既可以进学,也能赚护卫的酬劳贴补家用。
马上要走出巷子,走到人流密集的四方街上,武阳收起笑脸,姿态越发威严。
四方街正中,乃是一块长宽十步的四方形空地,常有商贩在此挑担售卖,街西北乃是一座二层茶楼,再往里,便是女先生们无偿教授百姓之所,旁边,是本县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