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而长久的对视中,两人视线交汇,男人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
可那目光之间,却又疏离、冷漠。
空气似乎都停滞了下来,周围更是静谧到,连头发丝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沈黎好半天才消化了男人的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静默许久之后,她哑然道:“和离?我提和离做什么?”
见她这么说,谢晏辞眉头紧皱,黑眸眯起,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
“如今也不用说这些了,要和离便和离吧,我同意……”
“休书,我现在便写给你……”
男人狭长的双目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抹阴翳,随后,他转身走到了桌边,拿出了一边的纸笔墨砚。
长袍往边上一掀,利索坐下,就要开写。
沈黎眼皮跳了跳,立即从床上站了下来。
“谢晏辞!你什么意思?没头没尾来上一句和离,才成婚三天,你就要和离?”
她冲到了桌边,愤愤地看着谢晏辞,一把夺走了男人手里将要下笔的毛笔。
随后瞪着怔愣中的谢晏辞道:“怎么?当初我和你的交易,你是不愿了?”
她顿了顿,眸子陡然地亮了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谢晏辞,你莫非还怕了孟策安不成?你就这么不相信你能考的过他吗?”
很快,沈黎的小脸上多了一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许是她刚刚的话激起了男人的胜负欲,刚刚还眼神淡漠的男人,此刻眉宇间都是厌恶。
极为不屑地道:
“孟策安,还不值一提!我岂会是他的手下败将!”
沈黎眨了眨眼,点了点头:“是的是的,谢晏辞你最棒了……”
“所以你闹什么嘛?成婚三天,你就要和我和离,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说着说着,沈黎苦兮兮地看着男人,眼里莹亮莹亮的,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
谢晏辞嘴角抽了抽,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良久,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地放在了桌上的纸上,牵动了嘴唇,道:
“你的下家不是都有了吗?”
“孟策安不是答应了你,你与我和离,他便风风光光地将你娶回去吗?何来的没脸见人?”
说罢,男人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嘲讽之意。
“哈?”
沈黎这下彻底懵圈了。
然后又猛地反应过来。
有些震惊地瞪着此刻幽幽抬眼看着她的谢晏辞。
男人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冷漠以及讽刺,一双幽冷的眸子里更是波澜不惊。
“你怎么知道……”
她顿了顿,立即又改了口:“你今天听到我和孟策安说的话了?”
谢晏辞压了压唇角,黑沉的眸子里迸射出来的冷光,似乎在默认这句话。
这下没什么可抵赖的了吧?
“靠!”
沈黎扶了扶额头,有些头痛。
想起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便也知道这其中的误会了。
她扯来了一张凳子坐下,和谢晏辞的视线齐平,然后嘴唇动了动。
“你就听了一半就跑了吧?你都偷听我俩说话了,就不能听完吗?”
谢晏辞紧紧地抿了抿唇,俊朗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尴尬之意。
心中也早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沈黎见他这样,可还没完。
谢晏辞这莫名其妙搞得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哪里能就这么算了!
当即,沈黎捂着眼角,单薄的肩膀轻轻耸动,咬着红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真是冤死我了……”
“孟策安找我,我就一定要答应吗?他让我和离我就和离,他娶我,我就一定要嫁嘛?”
谢晏辞嘴抽了抽,深沉幽暗的眼底,黑暗渐渐褪去。
“哎,我比窦娥还冤啊!可怜的我啊,刚嫁到夫家来,三天的时间,就被扫地出门了啊……”
“这要是被赶出去了,娘家连个闺房都没有了,我得去睡大街啊~”
这一嗓子委屈巴巴地喊完。
沈黎眼角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揉红的,还是真委屈的。
只是看着女人一双眉目微微上勾,眼尾通红,眸里泛着秋水一般的涟漪。
谢晏辞便说不得什么重话了,更没去拆穿沈黎的戏精上头。
“你,你既然没要和离,这这休书就不写了……你,你别哭……”
谢晏辞额上冒着薄汗,伸出的手在空中迟疑,无处安放。
这怎么哄人啊?
这还是头一回啊!
他弟谢晏林,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