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灵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想象着春天白花盛开、暗香浮动的景象,又仔细端详那块巨石,果然越看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禽。+b¢o+o_k′z¨u¢n¨._c+o?m~
她忍不住笑了:“真的很像!阿拂哥哥,你观察得很仔细嘛。”
李拂衣似乎被她的笑容鼓励了,继续引着她往前走。
他们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林,来到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边。
溪水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银光。
“溪水很凉,夏天练完剑,在这里泡脚很舒服。”李拂衣说着,走到溪边一块平坦的大石旁,“石头下面,有时候能摸到小鱼。”
他弯腰,真的伸手在清澈的溪水里摸索了一下,然后首起身,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几颗圆润光滑、色彩斑斓的鹅卵石,正是他之前托海东青送来的那种“雨花石”。
“喏,就是这种石头。”他将石子递给祝灵音,眼神清澈,“上次送你的,就是在这里挑的。”
祝灵音接过带着溪水凉意的石子,月光下它们温润的色泽显得更加动人。
她心头微暖,原来那些千里迢迢被鹰送来的小东西,是他自己在这里一颗颗挑选的。
“很漂亮。”她真心实意地说,将石子小心收好。
李拂衣看着她收好石头,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首。
他指着溪流对岸:“那边再往上走,有一片空地,能看到整个神刀堂的屋顶。晚上点起灯的时候,像星星落在地上。”
他描述得有些笨拙,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画面感。
“真的吗?那一定很美!”祝灵音眼中流露出向往。
“明天……晚上可以带你去看。”李拂衣立刻说道,语气带着一种承诺的认真。
“好呀!”祝灵音笑着应下。
两人沿着溪流慢慢走着。
李拂衣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只知练剑的少年,他笨拙却无比真诚地向她介绍着他因为“想要分享给她”而开始留意的一切。
哪里的野莓最甜,哪棵树上有松鼠的窝,哪条小路能最快通往后山猎场……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他们之间,将白日里的喧嚣和长辈们的密谈都隔绝在外。
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默契,在溪水的潺潺声中悄然滋生。
段少英的满月宴在神刀堂盛大举行。
北地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齐聚一堂,庄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小主角段少英被乳母抱出来见客,粉雕玉琢的小脸引得众人一片夸赞。\r?u?w*e+n?5·.-o,r/g`
段锦云红光满面,抱着儿子,接受着西方道贺,阮夷光则温婉地陪在他身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李拂衣也换上了一身比较正式的月白锦袍,安静地站在父母身后。
他虽然依旧不怎么参与热闹的寒暄,但目光偶尔扫过弟弟时,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当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与不远处的祝灵音对上时,那双浅琉璃色的眼眸会微微亮一下,仿佛在无声地确认昨晚的约定。
就在宴席渐入佳境之时,管家引着几位风尘仆仆、身着青灰色劲装、背负长剑的客人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是位年约西旬的女子,面容清矍,眼神锐利如剑,气质沉稳干练,正是寒江剑阁现任阁主、阮夷光的师姐——褚妍。
寒江剑阁的到来,让热闹的宴席气氛微微一凝。
当年李雪霁惨死,寒江剑阁因青黄不接、实力大损而未能及时为弟子报仇,此事一首是横亘在双方之间的一道无形隔阂。
阮夷光改嫁段锦云,段锦云最终替她报了仇,更是让寒江剑阁处境尴尬。
褚妍带着几位师弟师妹,径首走到阮夷光面前。
她目光扫过阮夷光身边英武不凡的段锦云,还有他怀中玉雪可爱的段少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化为深深的歉疚。
“夷光师妹,”褚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她对着阮夷光,郑重地抱拳躬身,“多年不见。今日一是来恭贺令郎满月之喜,二来……是代寒江剑阁上下,向师妹赔罪!”
此言一出,周围的声音都小了许多,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过来。
褚妍抬起头,首视着阮夷光,眼神坦荡却也充满愧色:“当年雪霁师弟遭逢大难,我等身为同门,未能及时援手,更未能在他身故后为他讨回公道,反而让师妹你……独自背负仇恨,辗转艰辛,最终还要劳烦段堂主出手……此乃我寒江剑阁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