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石头的下场,什么也没说。拖着小摊跑得屁滚尿流。
凌青一把摘了脖子上的香囊,丢掷在地上,“谁把这五十两银子的香囊钱给付了,谁就觍着脸过来评理吧!”
那香囊溅起粉末,药量之猛,躲在摊贩下面偷吃的两只老鼠一瞬间都被迷晕了。
众人作鸟兽散。
天彻底黑了下来,这时候黑云把星子都遮住了。凌青提着魂灯,这魂灯愈发感觉亮,心也愈发的狼狈。
“阿姐!”
“阿姐,我要为你捉一只最大的蝴蝶!”
走到迷雾重重的巷子口,凌青好似看到自己身体里分出一个小影子,跑了出来,和另外一个小女孩的影子汇合,一起追逐打闹。
凌青道:“这地方好眼熟,莫非是杀青铃捉了原主修炼黑巫的雾巷?”
微微走上前,凌青捏紧手中的魂灯,不料遭人一撞,身子歪了歪。竟然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么一撞,撞出满身劣质脂粉香来。
凌青还没说话。
那女人捏着鼻子道:“哎哟,你提着个灯都没长眼睛啊!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就敢跑到这里来。”
这九转魂灯差点就吸走这个女人的精气,凌青也不言语。
一声“呸”甩在后背,女人急匆匆的走了:“晦气,晦气,大晚上的莫不是撞鬼了吧,瞧这脸蛋幽的人发慌。”
凌青没走两步,又遇到一群酒气缠身的公子哥。这群公子哥勾肩搭背,走得摇摇晃晃,嘴里荤话连篇,说要拿迷药迷倒走进巷子的女人,剥开衣裳一起享用。那迷药,正是方才小商贩兜售的香囊。
他们的背影被黑暗瞬间吞噬。
凌青回望着背后长长不见底的巷子,低低冷讽道:“何必多管闲事,福祸无门,每个人的路都是自找的。”
往前走时,神志不由自主地往后面扩散开。雾巷里的雾气十分浓厚,是个隐秘的所在,唯一鲜艳的,是巷子两边墙上爬满的凌霄花,就像是一下子泼上去,瞬间焰焰腾腾。
这样好看的凌霄花,师兄每三年都会送她。这样好看的凌霄花,不容这么玷污。
凌青提着灯一路破开荫翳。
没多久就发现脚边横叠着一堆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之前那群公子哥,这堆公子哥仰面朝天,脑袋还在淌出鲜血。而魂灯映射出方才那个脂粉女人的面庞。
沾着血迹的棍子横在凌青脑袋上,女人咬牙,而后狠狠戳在地上,“早就警告过你,这是老娘的地盘!你要是老实,就站在这里,给你分一杯羹。”
凌青没动。
女人三下五除二薅干净了地上所有公子哥身上值钱的物事,踢了几脚道,“呸!还想迷晕老娘,老娘就是把你们勾进来的活阎王,终年打雁,这下子被雁啄瞎了眼吧?!”
挑挑拣拣,女人递给凌青一支簪子,“看你老实,赏你的,怎么?还不接。??,看°@:书~屋>%小¢μ说?网· _?$更3?新3最|全$谁不知道这个雾巷里,我们这些卖皮肉的女人在做这些剥皮行当,你就别装了。”
那簪子掉在地上,碎成两截。
凌青道:“我不要。”
“怎么?嫌脏。”女人靠过来,“这种脏东西能够让人吃饱肚子活下去知不知道。你清高有种别跟来啊。哎哟。”
撞在墙上发出哼哼,女人被推歪了身,又柔弱无骨的斜起身来,手中把玩着一支簪子,正是从凌青脑袋上拔的。“你厉害你厉害,手劲不小啊。”
揉着肩膀,女人扭着腰走开。
凌青垂眸看着地上这些人,血色花瓣落在他们身上,不料前面女人又折返过来,恶狠狠道,“你要是供出老娘,老娘就说是你这个外地人干的好事,你看那些清官大老爷是信你还是信我!”
凌青道:“随便。”
凌青提着灯继续往前走,这时候传出那个女人的声音,是在墙上。她趴着,手指拢了拢头发:“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就这劲劲的死出,就是没你俏。你要不要来个馒头。”
“什么?”
“馒头。呸!也不知道哪世里晦气,赔了根簪子,又要丢个馒头。等着啊。”
馒头?
不是匕首,也不是镰刀,也不是簪子,更不是斧头。是馒头。
凌青有点呆,心道:“我很久就不吃馒头了。”
可女人已经消失在墙角下,凌青左右看了看地上,又捋了捋衣服。就蹲在墙角下等。
魂灯还在发光,凌青将其捧起来,发现九转魂灯的底座是浑然一体的,也就是意味着无法放置任何东西在里面。
为什么神婆仙说她放置进一片叶子?
迷雾飘散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