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霖听到顾鹿溪一口气讲这么多,他总是镇定的眼眸里闪过诧异,再转头去看她,却只看到她平静淡然的侧脸,轮廓柔美,唇颊未动。
那声音从哪儿来的?
圆满不藏功与名,【莫要辜负这份天意。】
交代完,它便迈着小短腿离开。这里檀香味儿太浓,不适合系统出没。
顾鹿溪全然不知圆满已经将她卖给萧盛霖,她盈盈清澈的眼眸望向身侧的男人。“听闻灵鹊寺的斋饭很可口,咱们可要留下来用膳?”
她实在是不想走动了。
萧盛霖也心疼她,从进了这里便不停的跪拜,只怕膝盖都红了,他牵住顾鹿溪软软的小手,“溪溪先去用膳,我离开片刻。”
“好。”她应下。不必问,萧盛霖定然是去后山高台取红绸。
灵鹊寺的斋饭很香,虽然都是素食,但煎煮蒸炸皆是齐全。为了下午的口福,顾鹿溪忍痛少吃点。
她用完午膳,萧盛霖便悠然回来,他的手腕上缠着红绸。
圆满不遗余力地吹捧道:【他好牛,那个红布卡在缝隙里的,很高,很陡峭,但是他就是要拿最高最难的那个。】
听到圆满如此说,顾鹿溪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萧盛霖的手腕上,他的手腕看着很瘦,实则很有劲,被红绸一圈圈地缠绕住,竟有种现代男友戴发圈的意趣。
她牵住他青色的袖口,上面有一片十分显眼的脏污,“蹭到灰了。”
萧盛霖问道:“溪溪嫌弃我?”
顾鹿溪直接上手替他掸掸灰尘,回答已在不言中。
萧盛霖却是拂开袖口,“脏,溪溪别碰。”
她的手应是戴着最精致大气的金玉手镯,捧着春日里最秾艳的花,锦衣华服都只是她顾盼生辉间的陪衬。
顾鹿溪却只是拎着他袖口一角不松手,眉眼依旧松泛,却带着股难以言说的倔强。
萧盛霖失笑,他取过李平川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去袖口的脏污。
顾鹿溪这才松开手。
萧盛霖:“饿了。”
顾鹿溪腹诽道饿死活该,手上却不停地往他面前的空碗里夹斋菜。“多吃些。”
圆满嘻嘻笑,【宿主,你对他真好哦。】
顾鹿溪:【那是,他不吃饱下午怎么有劲帮我拿东西呢?他最好吃撑,待会儿他少吃一口,我就多吃一口!】
圆满:【……】是我想多了,告辞。
圆满有点慌,它还能赚到萧盛霖的气运吗?
不管啦,萧盛霖的感情他自己把握,它都给他开了挂,若是这都拿不下宿主,只能证明他们之间真的是有缘无分。
萧盛霖如雨后春笋般迅速生长的感动,还未来得及诉说出口,便被顾鹿溪的心里话给无情掐灭。
原来溪溪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活泼顽皮,只是不在他面前显露罢了。
萧盛霖面上怔了一瞬,心里虽然失落,却夹杂着说不清的欢喜。
顾鹿溪却有些读不懂萧盛霖的表情了,若用扇形统计图来形容他的眼神,那大概就是三分郁气三分欢喜四分克制隐忍。
他心里还挺多戏。
顾鹿溪委婉催促道:“都有些凉了。”
萧盛霖迅速吃完两碗饭,和顾鹿溪来到寸土寸金很繁华的京城中心街,这里的店铺、商贩、杂耍……让人目不暇接。
熙攘的酒楼里十分热闹,客官三三两两相约而来,门口的小二卯足劲儿吆喝,跑堂的小厮游走在大堂上菜。客官酒足饭饱后再摆一碟花生米、一坛上好的杜康酒,或是面红耳赤地争执,又或是肆意地侃大山。
这是宫里没有的烟火气儿。
小二眼尖地看到萧盛霖手腕缠着的红绸,他立刻甩着肩膀上的抹布掸掸门口,“哟,这位爷,您和夫人从灵鹊寺一路到这,想必是饿了吧?要不尝尝咱们杜氏酒楼的烤猪蹄蒸熊掌烧子鹅叫花鸡……可都是招牌菜!”
顾鹿溪闻着里面的味儿都馋得慌,她用灵动的眼眸看着萧盛霖。
萧盛霖败给她这双似是会说话的眼眸,与她一同进去。
小二招揽到这两位衣着不凡的富贵客官,顿时喜笑颜开,热情招待,“您二位里面请,夫人小心您脚下。您二位是在雅间还是在大堂用膳?”
萧盛霖眼眸微眯:“雅间。”
他很不满小二对顾鹿溪的殷勤。
杜氏酒楼应是新开的,顾鹿溪对这里没有丝毫印象,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里面摆设,柜身两侧挂着字帘,左是“站天时地利人和”,右是“取九州四海财宝”,横批“财源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