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萧盛霖再不喝,他都觉得自己过分了。于是他心一横,眼一闭,端起药碗,头一仰,咕咚咕咚……几大口喝完汤药。
【滴——十积分到账,余额十积分,请再接再厉!】
顾鹿溪看着萧盛霖这副视死如归的姿态,眼中攒聚的笑意掩不住了,她笑弯了眉眼,从宽袖里掏出绢帕展开,里面是果脯蜜饯,“来,吃点儿甜的。”
萧盛霖唇舌皆苦,他舔舔唇,低头便咬住顾鹿溪的那抹嫣红,趁她不备撬开唇隙,将苦渡过去。
“唔!”顾鹿溪惊得丹凤眸都睁圆了,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口腔内,精致柔美的柳叶眉皱成一团。
萧盛霖在她控诉的眼神下收起进攻,他又舔了舔唇,似是回味,“甜苦共享,方为夫妻之道。”
顾鹿溪侧头看向李平川,云苓和冬顺都在,他们早已含胸低头。她捶了下萧盛霖的手臂,嗔他一眼,似乎在问他为何要如此不知羞。
萧盛霖用指腹摁压着她唇摩挲,举止里充满暧昧。
顾鹿溪拍开他的手,捻起一块饱满紧实、晶莹剔透的杏脯,她咬一口杏肉尝尝酸甜滋味,剩下的缺着口儿的杏脯被她塞进萧盛霖的嘴里,“我分明是为你好才让你喝药,你倒好,故意报复我呢!”
萧盛霖轻笑,“为我好却非我意欲而为之事?”
这是顾鹿溪曾亲口说的话。
三年前,顾鹿溪生辰那日,顾母得到圣恩至瑶华宫陪伴顾鹿溪,她见自家女儿行事懒散,便苦口婆心地劝女儿收敛性子,最好平日里能绣绣花弄弄草,当个贤惠淑女。
那时的顾鹿溪已经消磨掉对皇宫的兴趣,她失去往日的鲜活,且在萧盛霖的娇宠纵容下愈发懒惰,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整一个人间咸鱼,宁淹死在咸海水里也不肯翻身。
顾鹿溪极度叛逆,对于顾母的教训,她回怼的不仅是萧盛霖这句——这也是为我好,那也是为我好,我哪里不好?为我好却非我意欲而为之事?这种好,捆住我,缚住我,不要也罢了!
当时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有朝一日,萧盛霖会借此话怼她。
顾鹿溪被他这轻飘飘的语气激怒,她自认是嘴炮王者,只是被自己设定的人设限制了真实实力,她此番前来就是想要打破她与萧盛霖从前的相处模式。因此,她扬手一挥袖,示意宫婢奴才快离开。
殿中再无第三人,顾鹿溪憋足一口气,质问道:“这是喝药又不是让你杀人放火,哪里不是为你好?你瞅瞅你,就圆满那小身量砸你身上你都嫌疼,你留着那伤干什么?留着过冬呢?喝个药磨磨蹭蹭这这那那的,推什么三阻什么四呢?”
噼里啪啦一通怼,萧盛霖都傻眼了。
顾鹿溪却仍不愿意放过他,她拉住萧盛霖的胳膊,把他带到书桌边,顺手牵来镇尺,狠狠地抵在他受伤的背部重戳几下,“痛吗?痛吗?我看你不痛吧!正好我戳得高兴,你便让我多戳几下呗?”
萧盛霖左闪右避,就差点扭成麻花,他嘴里还含着被顾鹿溪塞来的杏脯,含糊道:“哎哟…好溪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吧!哎哟、哎哟……好疼!”
顾鹿溪又趁机多戳几下,才放过他。她顺手将镇尺摆在宣纸上,狠狠地瞪了萧盛霖一眼。不得不承认,明目张胆打他泄愤这种事,真的很爽。
超爽。
比暗戳戳地揍他要爽一百倍!
萧盛霖挨打挨骂却觉得欢喜,溪溪打他骂他,这能叫打能叫骂吗?这明明是疼爱,打是亲骂是爱,他命里缺剑,就需要这种疼爱。
顾鹿溪挑眉,“真的知错了?”
萧盛霖忙不迭木杵捣药式点头,以表真诚:“我真的知错了!”
“那好,药材我一会儿带回瑶华宫,一日三碗,我亲自给你送来。”顾鹿溪笑眯眯地追问:“阿霖不会不高兴的吧?”
萧盛霖哪敢不高兴?他真是太高兴了!都快要喜极而泣了,绝对不是因为汤药太苦,他笑道:“好、好…朕,十分高兴。”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可怎么办呢?顾鹿溪要为肚子里的崽崽赚保胎丸的积分,只能委屈崽的爹啦!
“阿霖好乖~”顾鹿溪的尾音荡漾,她唤李平川将萧盛霖的常服送进来,腻歪着帮萧盛霖换掉朝服。
她帮萧盛霖束腰封时,萧盛霖盯着她看,眼中的炙热爱意分毫不掩,“脱都脱了,不如…”
顾鹿溪抬眼看出他的意图,两手握着腰封两端狠狠收紧,她声音柔地仿佛要滴水:“不如甚么?”
“嘶——”萧盛霖疼得倒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