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霖听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于是更诚挚地好似发自肺腑般夸赞:“真是有如仙乐,唯愿朕驾崩以后,此曲能被协律郎收录到祭曲中,每逢朕的忌日,便在皇陵里弹奏此曲。”
圆满:【……】简直救不了他,不会拍马屁就不要硬拍!
它不想搭理萧盛霖,直接迈着小短腿匆匆溜走。
顾鹿溪无语凝噎,【就…一定要夸得这么阴间吗?】
圆满假装没有听到,如果它有罪可以让主系统按照规定惩罚它,而不是让它听完宿主的索命曲,还要听宿主的夫君尬吹。
顾鹿溪又拣了本书翻开一看,入目的正是一段——但见他发间玄缨迎风舞,金戈铁甲月下寒,足蹬一双鹰爪战靴,手中长枪刺破风幕,贯穿敌喉,血溅数尺,擒获敌王之首。
书名是《昇战论》。
扉页是萧盛霖携军的战役,十有九胜,还有一战撤兵不打了。
顾鹿溪迟疑地看向萧盛霖。
她的丹凤眸:“?_?”
萧盛霖解释道:“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寄予厚望。”
“行。”顾鹿溪出自武将世家,自然也希望崽崽能文武双全。
萧盛霖处理奏折,她就半躺在软榻上翻着这些书。
“是谁写的?”她晃着书问道。“从衣着、环境、地势……乃至于对话,写得都很详细。里面有一段是在肃城城门,一看就是照实写的。”
萧盛霖的目光从奏折挪到书上,“一个故人。”
顾鹿溪:“故人?”
“嗯,我随军时与他相识,睡在同一个营帐里,他家中妹妹很爱看话本,所以每次战胜,他就把战役记下来,写在布上,再把攒的银钱一起寄回去。”他说得很细致,“可惜,他终究是没能活下来。”
顾鹿溪又问:“那他妹妹呢?”
萧盛霖:“他妹妹所嫁非人,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了。”
顾鹿溪攒蹙着细秀黛眉,“她死后,她夫君为了赚钱,把她哥哥寄回去的内容撰写成书,赚了好大一笔?”
萧盛霖:“嗯。”
顾鹿溪好气,一个对待妻子都不善的男人,还要踩着大舅哥的骨血赚钱,简直天怒人怨!“那你,不管吗?”
她眉梢晕染愠色,更添几许神采与灵动。萧盛霖看着她,慢慢弯起眼眸,“我派人去他家的时候,他以为我要为故人的妹妹报仇,所以连夜收拾细软乘船跑路,途经风雨,整艘船共有一十八人,只有他失足跌入湖中溺死了。”
“该!活该!”顾鹿溪咬牙切齿,只觉得结局大快人心,“真是天公有眼,收走这窝囊废。”
顾鹿溪又闲闲地翻看几页,“文笔还成,故事很有真实性。”
正是故事太真实,所以更值得代代相传。
里面有为国而战的凛然大义,也有牵挂小家的情怀。既有刀剑无眼的满目疮痍,也有碳灰作笔在朗朗月色下勾勒的点滴温柔。
顾鹿溪稍作感慨,便合起此书。
李平川与闻瑾各端着一碗汤药进御书房,李平川端着的是给萧盛霖治愈内伤的,闻瑾端的是顾鹿溪的安胎药。
顾鹿溪闻到那浓浓的中药味,瞬间苦兮兮地皱起小脸。
萧盛霖为了给她做好榜样,他看都不看直接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喝下去。
顾鹿溪:“阿霖?!”
李平川、闻瑾:“皇上?!”
谁都没能拦住他。
顾鹿溪愣怔一瞬,回过神来便笑得前仰后合,要不是她还顾及着肚子里的崽,她能笑得打滚。
苦涩在嘴里弥漫,萧盛霖随意把碗一放,他往嘴里塞了块蜜饯,甜腻的滋味驱散苦味,这才缓和神色,问道:“溪溪,你为何要笑?”
顾鹿溪指了指李平川,又指了指闻瑾,“你自己看呀哈哈哈……”
萧盛霖低眸一看,李平川捧的药碗汤药还在,而闻瑾捧的药碗却空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唯余沉默。
李平川恭谨道:“皇上,奴才这就让太医院再熬一碗安胎药。”
闻瑾与李平川默然退下。
萧盛霖:“……”
顾鹿溪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萧盛霖气闷地坐到软榻一侧,眼神带着小小的哀怨,“溪溪就看着我喝掉安胎药,为何不拦我?”
顾鹿溪用指腹摁擦眼角,她揉揉雪腮,“谁知你是怎么想的?你刚刚喝药的架势可真猛,我瞧着八头牛都未必能拦得住你,又如何能怪我呢?”
萧盛霖抿着唇,“哼!”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