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过。

顾振辉怒骂：“你被宠坏了！你真是昏了头！”

饭没吃到，灌了一肚子气，顾振辉愤然离开。

结果回到家中，茶水尚未喝到，便看到自家夫人身侧的闻瑾和云苓，他顿时头痛欲裂。

宫里大的催命符还没有安抚住，家里又来俩小的催命符。

顾振辉瞪圆一双眼，“夫人，她们为何会在府里？！”

林雁语安抚道：“夫君，闻瑾与云苓昨儿夜里便来了。”

闻瑾与云苓对着顾振辉盈盈拜礼，闻瑾：“老爷，娘娘让奴婢与云苓先留在府中，旁的娘娘自有安排。”

顾振辉气极拍桌，“她能有什么安排啊？！”

闻瑾与云苓面面相觑。

林雁语也不知顾振辉的怒气从何而来，她斟盏降火的菊花茶，“夫君，有事好好说。”

顾振辉挥手让屋中的丫鬟都离开，等到只有他和林雁语二人，他才把宫中刺客与顾鹿溪今早召见他的事详细告之。“哼，她倒是敢想！”

林雁语颔首，“女儿是过分了，此等大事怎可率性而为？”

顾振辉诧异地看向林雁语。

林雁语有些莫名其妙，“夫君，你为何这般看着妾身？”

顾振辉颇为震撼，“夫人，你是觉得闺女有错，却是错在莽撞，没有仔细规划此事吗？！”

林雁语：“……夫君，你怎么会这样想？她到底是咱们的闺女，你与其斥责她，倒不如想想，是什么让她起了这念头？”

“慈母多败女！真是慈母多败女啊！她都过得这般舒坦了，她还想怎样啊？”顾振辉气得在屋里团团转，“她难道还想翻了这天？”

林雁语也被激起怒意，阴阳怪气道：“这家里最惯着闺女的人，是夫君你吧？”

顾振辉感受到林雁语语气里隐忍的怒气，他回笼一丝理智，扶额坐在她身侧，很是无奈地说道：“夫人啊！现在是争执这些的时候吗？咱闺女啊……她要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林雁语也很愁，“咱闺女是什么性子，你我难道还不知晓吗？那驴脾气就是随了你！妾身只怕，她见撺掇你不成，又要牵系旁人。”

顾振辉：“她能牵系谁？”

林雁语反问道：“难道，近日没有与她走得近的……臣子吗？”

顾振辉的脑海里浮现出贺闻嘉的挺拔身姿，他又一阵心急火燎，“怪不得啊！怪不得！”

林雁语见他又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她不仅眼花，眼眸都隐隐作痛了，“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贺闻嘉只需要他一块玉佩、一只鹦鹉，便让顾鹿溪安坐护幼使一职，还许她对刑部行使监督权。

怪不得贺闻嘉要留在宫中，保护顾鹿溪的安危。

原来他们……

林雁语见他不答，起身拉住他的胳膊，制止他在屋里走动，“夫君！与其在这焦头烂额，你倒不如先睡一觉，等修养好精气神，你我再商议此事。”

顾振辉摊手拍掌，这动作里带着浓烈的市井气息，可见他是被气狠了。“如何还能睡得着啊？”

林雁语半劝半安抚道：“夫君，此事急也没用，闺女行事一向稳妥，只要你不松口，她不敢轻举妄动的。”

顾振辉直直瞪眼，“她稳妥？！她若是稳妥，怎会轻易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林雁语忽然笑出来，“你是她阿爹，她自然什么话都敢在你面前讲。嘉宣一年，皇上要迎娶她进宫，你也是这般焦灼不安。”

顾振辉言辞激烈地反驳道：“那事与这事能一样吗？不一样的！”

林雁语问道：“有何不同？”

顾振辉绞尽脑汁，却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雁语剖析道：“当年，皇上与闺女的性情你都是知晓的，皇上易暴易怒，闺女不服管教，你总是担心闺女触犯龙颜，会给她自个儿与顾家招祸。可是结果呢？什么事都没有。”

顾振辉：“这回她是要……造反，夫人呐！这哪一样啊？”

那两个字，他说得很轻，仿佛风一吹，便能散了声。

林雁语却是听到了，“夫君，你如今不还是在担忧闺女会触犯龙颜，给她自个儿与顾家招祸吗？”

事关家事，顾振辉难得思绪清明一回，“那时，皇上易暴易怒，即便咱们闺女触怒龙颜，也还占一半的理呢。可这次，她即便是一时糊涂，事情闹大了，皇上能容她，难道文武百官还能容她吗？”

“皇上要容她，文武百官却不容她。那夫君觉得，最后倒霉的是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