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平川又端着一壶茶水过来,众臣的神情莫测,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萧盛霖的家书让顾鹿溪的心情很好,她急着进屋独自细览,于是大发慈悲地说道:“诸位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请回吧。”
众臣积极道:“臣告退!”
顾鹿溪回到寝殿,日常咸鱼躺,她从袖兜里取出家书,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恶趣味,她诱惑道:【圆满,你要来听我念信吗?】
圆满:【俺来也!】
事实证明,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八卦的天性是相同,系统也是一样。
顾鹿溪清清嗓子,捧着书信念封面:“愿吾妻安。”
圆满嗅到狗粮的味道了,它立刻想跑,却是迟了。
顾鹿溪眼疾手快地揪住圆满的小尾巴,“没开始呢,别溜啊你!”
她单手捧着信,读道:“为夫一切安好,请吾妻一日三念。今日已攻下仙雷国国都,路过郊外时,这里的桃花正盛,娇艳如吾妻。离开京城已有半个月久,甚是想念,亦是时时想念,难以抑制。待为夫回京,必定会带一枝最艳最娇的桃花,如此,方能配得上吾妻。”
她嗔道:“行军打仗,途中有闲暇照顾桃花吗?我听闻仙雷国的瓜果很是清甜,牛羊也最是肥美,他还不如带些果农和牧民回来呢。”
这狗粮,圆满快要被撑死了,它折腾着四肢,想要逃离这溢满屋子的酸臭味。【嗝!系统已经饱了!放我走!放我走!】
顾鹿溪稳如泰山地捏住它的小尾巴,看着它想逃却逃不掉的模样,她兴高采烈地继续往下读:“小猪乖不乖?有没有闹你?膳食合口味吗?如果有不听话的臣子,那就……”
顾鹿溪的声音顿了下,气短道:“就…砍了吧?”
圆满和顾鹿溪面面相觑。
顾鹿溪:“?”
圆满:【?】
顾鹿溪噤声:“……”
萧盛霖如此残暴的行径抚平了圆满的躁动,它乖乖趴好,【我忽然又想听了,宿主,你读吧。】
顾鹿溪偏不让它如愿,她松开圆满的小尾巴,叠起家书收起来,【你让我读我就读,本宫不要面子的吗?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圆满撒娇:【不嘛不嘛,宿主你读嘛,系统想听qwq】
顾鹿溪看都不看它,穿鞋就走,圆满追在她身后死缠烂打,甩都甩不掉。
这厢一人一狗追逐打闹,那厢沈见洵和祝言肆却神情凝重。
祝言肆走在沈见洵身侧,落后半步,他低声说道:“沈大人,贺大人与娘娘之间,看着不简单啊?”
沈见洵沉敛斥道:“就你有眼睛,那么多人都没眼睛?前线战事紧张,此事不许声张。”
祝言肆受训,胸腔里充涨着愤懑与不满,但官阶所迫,他只能俯身说道:“是。”
沈见洵心绪内敛,心如明镜。他能看出顾鹿溪与贺闻嘉之间,顾鹿溪是一厢情愿,反观贺闻嘉,始终是不接纳、不反驳。
贺闻嘉是忠臣,与沈见洵不同,沈见洵忠于大晟,而贺闻嘉则忠于萧帝萧盛霖。萧帝又一向宠爱贵妃娘娘,贺闻嘉因为皇上而谦让贵妃娘娘,也很有可能。
在事情没有定论前,沈见洵不愿听到有关于贵妃娘娘与贺闻嘉的流言蜚语。
出了东宫门,官员各自归家。沈见洵吩咐家奴隐蔽于市,一旦有流言蜚语传出,即刻将人带到沈府严加审问,问不出来就直接把人交给刑部。
贺闻嘉的事,与他沈见洵有何干系呢?
祝言肆归到家中,他的妻子正在叠衣裳,是准备送到善堂供那些孤儿穿的夏衣,棕红、朱瑾、藤黄、松霜绿……,团花纹、鸟兽纹、丛花纹、缠枝纹……
若是用两个词来形容,则是五颜六色、五花八门。
祝言肆又想起今日贵妃娘娘与贺闻嘉之间的微妙,他们私底下肯定攒着小秘密。
怪不得贵妃娘娘轻而易举地就能监督刑部,有刑部坦荡在先,若是正省府不愿接受贵妃娘娘的监督,反倒显得正省府心虚胆怯。
祝言肆越想越笃定,定是贵妃娘娘与贺闻嘉联手,得到正省府的监督权,再利用善堂,让他妻子为那些孤儿辛劳,还要慷慨解囊为孤儿制衣。
再想深些,贺闻嘉在朝为官,孤来孤往,唯独与赵岘棠走得近些,而赵岘棠又是皇上最最信重的宠臣,以此推断,贺闻嘉也是皇上信重的臣子。
如此一番剖析,祝言肆心底浮现出大胆的揣测——皇上和贵妃娘娘盯上他了!
祝言肆在书房里来回走动,“阴谋!都是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