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鹿溪不赞同道:“当得!当得!若非有您,哪有赤玧候。没有赤玧侯,本宫的父亲哪能保住性命,哪还有我顾府如今的荣光啊!”
她这几句,当真是说到凌老夫人的心坎里了!
凌老夫人咧着嘴笑,“不是老妇人我自夸,峰儿那孩子,就是忠心又重情义!”
她嘴里唤着的“峰儿”就是赤玧侯。赤玧侯姓凌,名峰。
顾鹿溪赞赏道:“您这话呀,说得实在是太对了!赤玧侯的才德,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闻瑾领着宫婢呈上一道道珍馐美馔,香醇美酒。
“凌老夫人,您尝尝这宫里的菜肴,可还合您的胃口?您要是不喜欢,那他们就是怠慢了本宫的贵客,本宫定要重重地惩治他们!”顾鹿溪一挥袖,霸气十足。
萧盛霖垂眸,安静地为她整理袖袍。
凌老夫人倒是被骇住了,惊慌道:“不可!不可!他们要是因为老妇受罚,那可真是折煞老妇了!”
“哟,您都给她们求情了……”顾鹿溪神情为难,“那…本宫今日就看在老夫人您的面子上,宽恕他们一回,否则本宫定是饶不了他们的!”
凌老夫人松口气,被顾鹿溪捧得有些飘飘然。
萧盛霖打断她们的寒暄,“都动筷吧。”
凌老夫人很是拘谨,“哎……是!是!”
顾鹿溪向凌老夫人颔首,又向林雁语颔首,并向林雁语传达“您放心”的眼神。
林雁语虽不懂自家闺女意欲何为,但有年轻的帝王坐在闺女身侧,她莫名地很安心。
女婿位高权重,又极宠自家闺女,闺女可真是三生有福啊!
林雁语如是感慨。
等吃饱喝足,顾鹿溪用绢帕擦拭唇角,她这才有闲暇将话锋指向正事,“凌老夫人,本宫听闻,您要为本宫的大兄长牵一桩姻缘?”
凌老夫人听到这话,酒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她直接用上好锦缎织出的袖口抹把嘴,“娘娘,不是老妇自夸,那姑娘是锦城城主之女,锦城呐!多繁荣富贵的地方呀!她嫁与顾大郎君做平妻,那也是配得上的!”
顾鹿溪:“凌老夫人,您觉得那道糖醋排骨味道如何?”
凌老夫人一愣怔,她虽不懂贵妃娘娘问此话的缘由,却知晓贵妃娘娘问话要速速回答,她说道:“这味道,老妇能尝这么一回,这辈子算是值啦!”
顾鹿溪委婉暗示:“您不常进宫,所以只能偶尔尝尝宫中菜肴的滋味。初尝,您觉得这美味天上有地上无,可要本宫说,本宫想尝便能尝到,就不稀奇了,还觉得这道糖醋排骨——甚为腻味!”
凌老夫人听得云里雾里,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懂。“娘娘,咱们说的不是那锦城城主之女与您大兄长的婚事吗?您为何要说糖醋排骨?您大兄长要是喜欢吃糖醋排骨,咱让那姑娘学就是了!”
顾鹿溪:“……”
林雁语:“……”终于有人知晓这半个月里,她与凌老夫人交谈的痛苦了!
萧盛霖低头藏笑。
暗示的话凌老夫人听不懂,顾鹿溪只能明人不说暗话,“凌老夫人呀,您瞧本宫如何?本宫的相貌、仪态、家世,您如何想,您便大胆地说。”
凌老夫人的夸赞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娘娘您长得哟,天仙儿似的,一看就是高门贵女的气派,您的家世,除了沈丞相府与辅国公府,那真是没别人能和您媲美了!”
顾鹿溪又接着问道:“那锦城城主之女与本宫相比,如何?”
凌老夫人皱起眉,“哎哟!娘娘呀,这世上哪有几个姑娘能与您相比?论样貌,论家世,她比您差了十八条街。可……可比起您大兄长娶的那位肖氏,她不差的!她一笑哟,可有福相了,很是招人欢喜!而且啊,她年岁小,只这一个好处,就足以胜过那肖氏了!”
顾鹿溪起先被夸得笑靥如花,结果还没听个畅快,笑容瞬间就僵在脸上,她还不好意思垮脸。
年岁小,就足以胜过举案齐眉的原配发妻。
这什么猪话?
顾鹿溪这把岁数放在前世现代,那可是大好年华。可放在这里,再过几年她就是半老徐娘了。
林雁语眉心蹙着薄蕊,她温婉反驳道:“话不是如此说的,若是仗着年岁小,便能与发妻平起平坐,那年纪小家世好的姑娘多着呢,这世道岂不乱套了?”
凌老夫人冷着脸,嘴角下撇,鼻翼两侧的纹路深陷,她不满道:“是,这姑娘多着呢,可救老妇性命的,只有一个姑娘。否则老妇何必一趟又一趟地往镇国公府跑?”
林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