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霖垂眸看了眼直淌口水的小猪,“此事,就不必和闻瑾提起了。”
“此事”,就是小殿下险些误吞棋子的事。
“臣输了,不光彩,不提也罢。”孙刻翡捡起棋盘上的棋子,故作不知。
等女眷喝完下午茶,天边斜阳烂漫,云苓依依不舍地送走闻瑾。
顾鹿溪单独留下顾安宁,“我有话要问你。”
“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还有要问我的,我也不知道呀。”顾安宁把碎核桃肉挑出来,放在两寸大的白玉碟子里。
顾鹿溪扬起笑脸,笑得有些乖巧,“你这么说,肯定知晓。”
她把褐黄长衫男子留下的书信给顾安宁。
顾安宁刚要展开书信,指尖一停,她及时把书信叠起来,“我不搀和你们,别想拉我下水。”
“我听闻二皇子的门客待你不薄。”顾鹿溪捻起一粒碎核桃仁,指尖用劲,碾碎成齑粉。“难道你不想礼尚往来吗?”
顾家人最是记仇护短,锱铢必较。
从前顾安宁没能力报复,而今,她是大昇镇国公府的嫡出姑娘,她嫡长兄是镇国公,嫡三姐是皇后娘娘,嫡四弟是镇国公府世子。
有如此雄厚的底气,顾安宁直接展开书信,一目十行。
“我在你面前虽然是挑拨了肖家,但我有一句话说的不假——倘若边境发难,受苦的是边关的黎民百姓。”
顾鹿溪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湫国或许会在边陲搞些小动作?”
“若是同旧仙雷国那般小打小闹,倒也不必担心,只怕……这回没那么好应付。”顾安宁说着,又举起小锤子砸碎一只核桃,“湫国皇族子嗣繁多,而宝座只有一个,湫帝怕朝中内讧,便将他们的精力都引向昇国。”
就像是在骡子面前吊了根胡萝卜,激励他们对昇国下手,一来避免湫国皇族内讧,二来也能使昇国吃亏。
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湫帝也属实是个人才。
“他湫国皇嗣繁多,我大昇人才亦不少,且看乾坤轮转,风水落谁家。”
顾鹿溪说着,她端起白玉小碟子,“多谢。”
顾安宁眼睁睁看着顾鹿溪端走她敲了半天的核桃,“哎?哎!那是我的核桃!”
“是吗?”顾鹿溪一挑眉,直接把白玉碟子里的核桃仁都灌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现在是我的了。”
顾安宁气得脸都憋红了。
顾鹿溪恍然有种前世欺负顾云翼的快乐,在顾安宁被气跑以后,她吩咐丫鬟往顾安宁的碎琼榭送两麻袋核桃。
不确定也没发生的事,最难预防。
顾鹿溪和萧盛霖盘算着对付湫国之策。
“暗卫可有查出明照瀚的底细?”她问道。
萧盛霖一边喂着小猪吃奶羹,一边说道:“还没,明照瀚倘若真的是细作,他蛰伏大昇朝堂,做事必定谨慎周全、滴水不漏,唯恐打草惊蛇,便只能徐徐查之。”
小猪一边玩着小老虎布偶,一边吃着奶羹,围兜上脏兮兮的。
顾鹿溪实在看不下去,她把小猪手里的小老虎布偶拿走,给小猪换了个干净的小狮子围兜,“吃饭就专心吃饭,玩就专心玩,一边吃饭一边玩,日后养成习惯,难以纠正,到时候头痛的还是你这个当爹的。”
“他将来要是继承大统,莫说是一心二用,一心二十用那也是应该的。”萧盛霖宠溺地刮了下小猪的脸颊。
顾鹿溪默默地把小老虎布偶塞进箱子里,“还一心二十用呢,那么多个心眼子,你当小猪的心是蜂窝啊?”
小猪小小一团坐着,“溪溪,咿呀!”
“还叫溪溪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他叫一声娘亲。”顾鹿溪撇了撇嘴,说回正事,“湫国诡秘的筹谋,或许是冲着昇国的边境而来,为今之计,是生出一事,分散湫国的精力,好为我们拖延探查的时日。”
萧盛霖喂小猪吃两口奶羹,他心中已有成算,“过几日是殿试,以此为题。至于探查湫国之事,不宜由朝廷去办,便交给祁安府。”
顾鹿溪扬唇一笑:“你安排,我一向放心。既然明日再回宫,那……”
“娘娘,今晚雾鬟居那条商街……”云苓兴冲冲地跑进来,却看到皇上在喂小殿下,她敛住声音,小声说道:“有灯会呢。”
顾鹿溪眼睛一亮,“难得出来一趟,小猪还从未到街上逛逛呢,我们今晚去逛灯会吧?”
萧盛霖却顾虑到灯会人多,鱼龙混杂,小猪还不满周岁,顾鹿溪有着身孕,实在是危险。
顾鹿溪见他剑眉